温岭子嗣凋敝,其余几位王爷都有各自的府邸,这处安王府空着还不如有人居住,还能有人气一些,沈君临将安王府一切照旧安排,无论是侍卫还是下人都是原来的,看着这些脸熟的人,温偃不知是心酸还是该觉得心暖。
安王府乃温岭赐给温言的府邸,入住王府后温言照着自己的意愿对王府内部进行了整改,沈君临意在归隐,他在安王府种植了许多花草树木,当时移植来的都是有些年头的绿植,得温言细心照料,移植来的树尽数存活下来。
不过在入冬时,树的叶子全落了个一干二净,光秃秃的,胜在树木繁多,居然也不难看,远远瞧去,也算是一番别致光景,如今入了春,冬雪融去,枝桠冒出了嫩绿的绿叶,才长出来没多久的叶片颜色有些清透,很是清新亮眼。
温偃走在小道,一路如走马观花般看那树的新叶,到了盛夏这些树会恢复枝繁叶茂的黯然生机,在一年,温言还在树下的空地练剑,温言早年没有得到皇子该有的待遇,童年过得清苦,明珠蒙尘多年终得以现世,他知自己的机遇多么得来不易,故而远常人要更为努力,如此才不辜负沈君临,不辜负自己。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百无聊赖时温偃去藏馆随意找了本看,翻到这句话,当时觉得此之人必定爱极了他的妻子,不过那时只是感叹一番没有下,现今面对此情此景,才体会到那段字句的无限思念与悲伤。
沈君临的院落落在安王府最后方,温偃一路走过去走了些时候,带路的小厮很乖巧,和温偃说着王府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例如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只小野猫,怎么都赶不走,好在不捣乱,只是在沈君临的院落徘徊,下人也不理它了,还会每日给它些吃食,温言院子里的银杏树长得又高了几分,是一株茶树好像被冻坏了,今年迟迟没有发花。
说的都是一些繁琐的事,温偃爱听,王府的日程在循序渐进地进行,仿佛没有任何改变,还是温言在时的样子,温偃听小厮唠嗑听得入神,一段有些长的路程居然也很快到了,小厮把温偃送到院落门口退了下去。
安王府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府下人走动,到底还有人气,安王府下人相处和谐,大家不会发生喧哗,小声交谈亦是热闹,而沈君临的院子则是一派的闲适宁静,院仅留一名小厮招待客人,无客来时他则可去做自己的事。
院落的前院种了许多样式特的盆栽绿植,然而如此清幽的景色却与鸟飞虫鸣,这处院落实在过于冷寂了,温偃推了门,小厮听见动静走出来,见是温偃欲行礼,温偃连忙摆手,走过去低声问道:“先生现在是醒着还是休息了?”
沈君临的作息从来随性,困了倒头睡,精神时便把全身心都放在要做的事情,不过大多时候沈君临的状态是孜孜不倦,一件事情若能引起他的兴趣,他是废寝忘食都不自知,提及沈君临,小厮似有顾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确定沈君临不在才小心开口道:“先生往日里待人亲和,今日回来不知怎的黑着一张脸,让小的去取了安王殿下的佩剑来,对着佩剑坐了许久,小的不好打扰,退了出来,不知先生可还在看,陛下去瞧瞧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