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不见底，如天地翻涌，一双眸子，恍若囊括了整个天下。

一眼能让人沦陷，一眼也能将人碾压。

那一瞬，容瑾感觉自己恍若见识到了九卿真正生存的那个世界，那般磅礴，那般浩大，九卿身在其中，是那端坐云端受众仙神敬仰的至高无上。

而他，却是连一粒空气中浮动的灰尘都不能比拟。

低至尘埃。

一阵看似轻柔的风都能将他狠狠的拍落，同万千灰尘挤在一处，仰望着高空之巅那道身环圣光的身影。

“师父……”

在那双眸子的注视之下，他任性的称呼怎么也喊不出口，喉咙滚动两瞬，艰涩的喊出那个从未在她面前喊过的称呼。

一直以来的任性妄为，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心底一直掩盖的妄想及黑暗。在这一眼中都像是脆弱的梦般被轻轻一瞟就全部碎做虚影消失不见。

幡然醒悟现在的自己想要把她禁锢在身边，是多么痴心妄想。

他和眼前的这些凡尘之人，妄想以那些金钱求她为他们圆愿是多么卑劣和可笑。

“乖。”

伸手拉住容瑾伸出来的手轻轻拍了拍，九卿心底略带两分无奈的叹息一声。

之前她就有教导过容瑾与其把不知道有没有的希望放在别人身上，不如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

可是这一阵却发现容瑾心里不自觉的把太多的心思放到了她身上。

她没去探查那些心思是什么，只是见多了这一阵使臣们对待她有所求，便下意识的以为容瑾也是对她有什么要求。

若真是这般，那早些给容瑾一些醒悟的点拨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