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凌天将视线放在洛轻歌身上,朝她伸出素手,“郡主,别再玩了,和本尊回家。”
他声音清凉,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洛轻歌心头微微一缩,拍拍挡在她前面的风清漓,“阿漓,你打得过他吗。”
对于这二人的实力她无法探测来,不过,唯一确定的是,两人的内力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风清漓眯眸审视了龙凌天一眼,然后,点点头,“可以。”
如果龙凌天不受伤,他一丝把握都没有,但现在他身受重伤,对付他还是能办到的,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
洛轻歌一听,腰板顿时挺了起来,冲着龙凌天挑衅地挑了下眉:“你是谁啊,想让我回去我就回去,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气焰嚣张至极,和刚刚躲在风清漓身后的小老鼠形成鲜明对比。
龙凌天唇角抽了抽,这丫头看来又欠揍了。
华眸朝着风清漓冷冷一瞥,暗讽道:“是吗,你确定能打得过本尊。”
他语气平淡,听在人耳中却给人胜券在握的感觉。
风清漓紧了紧握剑的手,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冷寂,气势丝毫不弱,“洛洛,不会跟你走。”
“哇,阿漓你好men。”洛轻歌拍拍他的肩头,大赞道。
“我不太爱讲话。”风清漓酷酷地解释,显然,没听懂men是什么意思。
洛轻歌只觉得眼前一片乌鸦嘎嘎嘎地飞过,感情误以为她说他太闷了。
唉,这就是时代的代沟。
然后,冲他伸出大拇指,笑意盈盈地赞道,“我说的是你好样的。”
风清漓粉色的薄唇微微翘了下,移眸看向龙凌天,斗志越发的强,“出剑吧。”
他微微一用力,剑脱离了剑鞘,露出刺眼的冷幽锋芒。
洛轻歌本能地闭上双眼,来缓解剑光带来的不适,这到底是什么剑,单单只是光芒就让人的双眼受不了。
挤了几下眼才适应了剑的光芒,那把剑通体透着幽幽白光,薄如蝉翼,透若薄冰,锋利十足。
“月寒剑怎么会在你手上。”龙凌天一语道出剑的名字,眸子骤然眯了起来,审视了一番风清漓,“你和月行天是什么关系。”
风清漓皱皱眉头,略有些不耐,冷冷吐出三个字,“我师父。”
“原来他是你师父。”龙凌天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过多的表情。
随后,移眸看向落轻歌,伸出素手,“郡主,过来。”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不回去。”风清漓都说了他有把握赢,现在又有宝剑在手,赢的几率更大了,她才不鸟这个大呢。
落轻歌吃力地将手臂搁在风清漓的肩头,还痞子似的晃动着腿,态度别提多嚣张了。
“回不回去,只怕由不得你。”龙凌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话语中带着笃定。
见他这般笃定,洛轻歌心头不免有些慌乱,或许他只是为了迷惑敌人,故意装出淡定的神情。
不能再和他多说废话,对于这种腹黑小人只能速战速决,不然,越拖越对他有利。
抬手推推风清漓,“阿漓,上,别和他客气,给他留条命就行了。”
还好,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结识了一位武功高强的人,要不然这次必定会被他带回去。
“好。”风清漓点点头,提剑指向龙凌天,冷声说道,“拿出你的兵器,我不想占人家便宜。”
若不是为了洛洛,他才不会和受了重伤的人打斗,趁如果没有兵器,那他也只好不用了。
龙凌天轻弹了下下无褶皱的袖子,淡淡回了一句,“本尊不用兵器。”
“既然如此,我也不用。”风清漓“唰——”的一声,又将剑收了回去,顺手将宝剑扔给洛轻歌,“洛洛,先替我拿着。”
洛轻歌看着手中宝剑,顿时感到一片乌鸦飞过,深感无语。
都什么时候,这丫的还和人家讲什么江湖道义,讲道义自然可以,但也要看对象啊。
弱弱地进言,试图劝说他把剑拿回去,“阿漓啊,你保证不用兵器就能打败他,要知道他可不是普通人。”
“不能。”
洛轻歌:“……”
不能保证,还讲什么江湖道义,他的脑袋肯定是实木的。
龙凌天依旧双手背负在身后,闲情淡然,没有半点要打架的姿态。
华眸微微在风清漓身上凝视了一下,幽幽说道:“没想到月行天还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来。”
听不出来是夸赞,还是讽刺。
随后,他话音一转,风淡云轻地说了一句,“不过,你还不配本尊动手。”
他不屑的话语,顿时激起风清漓的愤怒,“配不配动手,你马上就知道了。”
转首对着洛轻歌说道:“洛洛,你闪一边去。”
“好,不过,你还是用剑吧,对于大国师这种小人,不用和他讲什么道义。”洛轻歌把剑递到他面前,劝道。
看龙凌天淡定的架势,只怕阿漓用剑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没剑呢。
风清漓扫了一眼自己的宝剑,依旧坚持己见,摇头,“不用。”
“噢,天……”洛轻歌无语地拍了一下额头,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死板啊。
看这架势他肯定不会用剑,只好抱着宝剑远远走开,免得被掌风给扇飞了。
风清漓也不再和龙凌天继续客气,运转周身内力,顿时周围狂风乍起,在他身前形成一团白光。
他大喝一声,“走。”
只是那团白光还没射出去,便缓缓消失不见。
风清漓顿时大吃一惊,怎么回事,怎么消失了。
随即,凝聚全身气息,不过,只是这次连一丝白光都未出现。
身子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随之瘫坐倒地。
“阿漓,你怎么了。”洛轻歌连忙跑了过去,只是她还没跑几步,双腿一软,“噗通——”结结实实的趴倒在地。
该死的,怎么会没力气,该不会……
洛轻歌抬头看向正朝着她走来的龙凌天,顿时明了。
原来是他给他们下的药,她一时大意,没有防备他会使这种招数。
“卑鄙无耻,竟然用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洛轻歌气得牙痒痒,难怪他会那么笃定淡然,原来他早有准备。
“不错,是本尊下的,在来的时候已经对你们用了药。”龙凌天坦然承认,却丝毫没有感到对别人下药是种耻辱。
“卑鄙。”风清漓也气得在地上重重砸了一拳,恨不得冲上去给龙凌天几拳头,无奈自己走路都走不了,揍人更别提了。
“卑鄙?”龙凌天勾唇讥笑道,“在江湖上行走,不卑鄙点可是活不长。”
然后,不再理会风清漓,直接将洛轻歌抗了起来,搭在肩头上。
“死变药自会解开,至于你师父,三日之后,他要为你师娘殉情。”龙凌天说完,扛着洛轻歌纵身飞走,消失在林间。
风清漓一听,顿时急了。
以师父的能力,很少有人能伤的了他,可为了师娘他什么都会做。
若是师娘出了事,以师父对她的感情,她殉情大有可能,难道师娘死了?
看看前面已经无人的路,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先去燕飞山找师父。
现在师父性命不保,他必须去救他老人家,对于洛轻歌他只能说抱歉,更何况她回去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等办完师父的事情之后,再过来救她。
………………
天色灰蒙蒙的,已经亮了。
龙凌天扛着洛轻歌飞了不远,便将她放了下来,顺手替她解了迷吟声,陡然挣开双眸,见洛轻歌神色异常,整张小脸憋到爆红,便知道她正在做什么。
“该死的,不省心的臭丫头。”龙凌天有些气急的低咒一声,连忙走了过去,将手按在洛轻歌的头顶,往她体内输入内力。
少顷,才将手收了回去。
洛轻歌吐了一口血,五脏六腑才好过了不少。
“谢谢……”正要开口道谢,只见龙凌天身子摇晃了几下,重重地跌倒在地,随之,吐出一口血来。
“你怎么了,有没有事。”洛轻歌连忙跑过去,伸手想去扶他。
见龙凌天露在外面的肌肤雪白无色,又吐了血,不由担心起来。
她的确讨厌他,可他为了救她受了伤,担心是自然的,毕竟她也没那么的铁石心肠,“你哪里不舒服。”
“咳,别,别碰本尊,滚远点。”龙凌天一把将她的手甩开,恶语相向,很是不耐烦。
“你……”他恶劣的口吻让洛轻歌心里十分的不爽,就好像她非要贴上去的,若不是因为他救了自己,才不甩他呢。
若不是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她才懒得理他呢。
洛轻歌咬了咬下唇,轻哼了一声,“好心当成驴肝肺,谁稀罕碰你。”
转身走到马车门边,坐到距离龙凌天最远的地方,倚在马车壁上调理体内紊乱的气息。
不过,还没闭眼几秒钟又睁了开来,看了一眼正自行疗伤的龙凌天。
最后,决定出去叫人。
唉,她也太没骨气了,人家用这么恶劣的口吻让她滚,她还有心去帮他。
掀开车帘,冲着外面云轻喊道:“云轻,你家主子受伤了,要不你进来帮他一下。”
云轻侧首看着马车,担忧又恭敬地唤了一声,“主子。”
没有主子的允许他不能贸然进去。
龙凌天蓦然睁开双眼,冷声说道:“吵死了,云轻,把凤元郡主带出去。”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好心帮他,却招人厌恶。
落轻歌“哗啦——”站了起来,怒视着龙凌天,“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待在一个马车里啊,看到你心里就不舒服。”
说完,用力掀开车帘,跳了下来。
到了外面,想要到外面散散步,谁知,云轻从马上飞了下来,挡在她面前,“郡主,请上车。”
落轻歌撇撇嘴,“我想在外面走走,不想回盒子里。”
她不喜欢被人关禁闭,进盒子里面,一开始觉得还不错,久了,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不行。”云轻一口否决,语气冷硬没一点商量的余地。
落轻歌抬眸瞪了他一眼,知道反抗无效,冷哼了一声,气冲冲的跳上铁皮盒子,钻了进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没有得到龙凌天的允许,云轻也不敢贸然进车内,担忧地望了眼马车一眼,上马继续赶路。
龙凌天自洛轻歌走出去之后,猛地又吐了一大口血来,鲜红的血喷洒在洁白的貂皮上,显得夺目惊人。
他无力地倚在车壁上,喉结难受地来回滑动了几下。
停了片刻,拿出一瓶药,倒了一粒,吃了进去,吃力地坐了起来,运功调息。
洛轻歌待躺在马车里,对龙凌天还是隐隐有些担忧。
不知道他现在好点没,这人的确很讨厌,但还是不希望他有事。
随后,自嘲地瞥了下嘴角。
大国师心眼那么坏,肯定不会轻易出事的,她在这里操什么心,还不如美美地睡上一觉,等精神好了,再想完全之策。
这时,猛然想到一件事情,立即坐了起来,趴到人头大小的窟窿上,冲着外面的云轻喊道:“云轻,你过来一下。”
“有什么事。”云轻打马靠了过来,冷冷地问。
声音冷硬中带着戒备,自从上次在客栈里经历了这女人没有下限的可耻之后,每次和她讲话都会心生戒备,生怕一不小心着了道。
洛轻歌摸摸自己白白的脸蛋,她有那么可怕吗,“你知不知道灵天?”
云轻眸光微闪,然后,酷酷地点点头,“知道。”
洛轻歌心中一喜,“那你知道里面有个叫龙凌天的小孩吗,他是不是灵天主的儿子。”
龙凌天是灵天主的儿子?云轻闻言险些从马上栽了下来,冷俊的脸狠狠抽搐了几下。
主子什么时候有儿子了,这个儿子不是别人还是他自己,这女人的脑袋到底是用什么做成的,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