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一座小镇,一处看起来十分寻常的人家中,十几名或是中年或是老年的男子聚集在里面。
房间里的气氛十分压抑,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
良久,敲门声响起,另一名男子走了进来,低着头,恭敬的说到
“禀各位叔祖,安南边境也不行。现如今整个南方的陆上边境全都被封锁了起来,海面上郑芝龙的船只也不断游曳,根本找不到能够钻出去的空子。”
“知道了,下去吧。”
坐在主位上的一名老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
“叔,这该如何是好?边境被封锁,吾等即便是想要按照之前制定好的计划出去躲一躲,都没有办法啊!”
“躲?”
老人冷哼了一声。
“躲什么躲?我们几家哪家祖上没有为大明天下浴血奋战过?现如今那昏君登基后倒行逆施,全然不顾我等祖上功绩,该他理亏才是,我们为什么要躲?”
这话说大义凛然,实际上在场的这些人心里面没有一个赞同的。甚至还有人直接就在心里面开始嘲讽。
若是真的不用躲,他们又为什么会来到这平日里绝对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小破城镇?
再者说,祖上的荣光那是祖上。他们祖先那点可怜的爵位,早八辈子就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跟他们现在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这些话他们碍于面前老人手中握着的死士,没有人敢说出来罢了。
都已经变成了一条条丧家之犬,口嗨抱怨上几句,也是情理之中。
“景匆误我!”
老者见没有人说话,咬着牙根补充上了一句说道。
这句话,引得在场众人频频点头。
若是说这个,他们都还是很同意的。虽然不知道现在的景匆多半是在东厂的攻心下把该说的不该说的说了个清楚,但他们光是想起来在出征之前景匆在他们面前那一副自信满满,仿佛天下尽在掌握中的装逼模样就牙根痒痒。
他们没有亲临现场,并没有看到那数以万计的迫击炮弹如同雨点般落下后轰然爆炸的场景,也没有看到成千上万的机枪、步枪枪口冒着火光不断喷吐出一发发致命的子弹的场景。
他们知道的,只有整整三十五万大军,一天之内被皇帝屠杀殆尽的消息。
这件事已经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别说三十万头猪,就是他娘的三十万只蚂蚁,一天的功夫就能全都给踩死?
想破头都想不明白三十五万大军是怎么一天之内全军覆没的众人,此刻也唯有一句“景匆误我”能够表明自己的心态。
“吱呀。”
蓦地,有些老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响声。在场众人不自禁的往门口看去,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静静站在门口的,是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
身上最醒目的地方,也就只有面罩上面一根一根血红色的丝线编织起的一张大网。
“看起来,都在啊?”
来者脚步轻快的走进房间,一脚将一名坐着的男子踹下凳子,自己坐下以后玩味的打量着房间内的众人。
“你是那昏君的走狗?”
“一群丧家之犬,也敢妄议圣上?”
“阉狗!”
老者从来人尖细的嗓音中,听出来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