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犹如一头野兽般，却又给人一种纯澈的感觉。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讽刺，不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狂傲，而是一种执着。

云九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人。

“很抱歉，我暂时还没有决定要死。”

云九盯着他，忽然笑了起来，问道：“你是为了什么要杀我？千里追杀令？还是缚灵镜？你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为了雪音阁长老之位来杀我的人。”

男人不说话。

他的沉默让云九心下惊疑，难道她的命还有其他的作用？亦或者是，还有其他的人想要她的命？

云九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命竟然这么值钱！

“银狼也有为人卖命的时候，啧啧，真是匪夷所思。”唐江南倚在马车上，一脸咋舌的看着男人。

男人陡然抬起头，锐利的眼神从唐江南的身上一扫而过，头又再次低了下来。

“不是替人卖命，只是以物换物。”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后，抬起头看向云九，继续道：“对不起，我不该滥杀无辜。”

说完，他转身就走。

“等一下。”

云九叫住他，问道：“你要用我的命，换什么东西？”

能够值得用她的命来换的东西，定然不是常物。而像他这样的人，能够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抽身而退的人，亦不是常人。

男人脚下一顿。“药。用你的命，去换救命的药。”

“很重要的人？”

云九打量着他，他很健康，完全不像是命悬一线的样子。也就只能说，他是为了换药救人。

男人的手，忽然紧握成拳。

“很重要。”

他的声音微微的颤抖，难得的，带着一丝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