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战战兢兢的王晴儿，桑墨忽然对她之前的行为全都释然了，纵使把自己看得再高，再幕后之人的眼里，她都不过只是一颗小小的棋子而已，如此一来，桑墨甚至对她生出一丝同情来，这个少女还小，她的成长之路，全都是在王家的安排下，一步步走来，根本就不知道其实多样的人生，还有很多不同的选择。

“终于算是清醒过来了，王晴儿，你可想通了？”

“哦？晴儿，想通了？”

此时的王晴儿，虽然自己心底清楚，刚刚是第二个自己跑出来了，但是碍于第二人格所经历的事情，第一人格是一概不知的，因此此时的她，除了心虚之外，便只能尽力的打哈哈，希望王妃能够不计前嫌，得过且过。

“罢了罢了，我看你也一直是养在温室里的一朵娇花，压根就没经历过什么风雨，与你所说无益，既然你说自己想通了，我就姑且相信吧，对了，昨儿回来之后，你都干了什么，还有印象吗？”

“我……”

王晴儿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昨天的在牡丹亭的时候，她就只记得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朝着她就骑了上来，她只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矮小，一点一点被她们压在身下，能眺望到的天空也变得越来越小，就连空气都变得越来越稀薄，就快要窒息的瞬间，就一下子什么都不记得了，想必是那个第二个她又出现了。

“算了，没有印象也挺好的，你们每个秀女，都是经历跋山涉水来到这里的，虽说你的品行之前表现不端，不过既然到了围场，就算是皇室的客人，在离开之前，皇室是不会希望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出事的，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我希望你能恪守本分，不再给皇室添乱，就算你的无功无过了，但是如果你能在今后的比试中有出彩的地方，还是有机会让我们考虑选你进宫的。”

从刚才王晴儿的回答里，桑墨已经大致猜出了诱发她的第二人格的情景了，所以便也不再多问，只是适时的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果然听了王妃的话语之后，王晴儿如蒙大赦，赶紧再度紧紧的趴在地上，叩谢王妃大恩。

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就由一个自命不凡的少女，蜕变成了一个懂进退，知礼仪的小小秀女。

桑墨深深的吸了口气，看来皇宫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它能把人的一切棱角全都给磨平了，最后全都被迫向它妥协，从思想上和行为上，令所有女人全都变得一模一样，不再有任何的自我。

这个时候，她忽然很庆幸卫秫没有让她过上这样的生活，不然的话，以桑墨的性格，要变成这种被折断翅膀的小鸟，还不如叫她去死了算了呢。

可悲的是，即便明知自己的翅膀将会被折断，但是还是依旧有多氏族，会削尖了脑袋，将自家的女儿往宫里送，而这些少女，根本就不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

“晴儿叩谢王妃娘娘大恩，谢王妃娘娘的提点，今后晴儿一定会恪守本分，认真参与每场比试，拿出全力来，不辜负王妃娘娘再给晴儿的这次机会……”

脚边，王晴儿的感念还在继续，桑墨已经无心听下去了，与之前对王家的怨恨相比，现在的她，已然探出这场阴谋大致的轮廓，自从来到这里，她所经历的，无外乎全都是一场又一场的尔虞我诈，实在是有些疲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