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强撑着坐起来，身上原本绝望而消沉的情绪，也因为这一场架发泄了不少。

“你们两个……真是喜欢给我这个大哥捣乱啊……”艾斯吸了吸鼻子，想哭，又很想笑。

“我怎么就捣乱了？”“喂，我才是大哥吧！”

路飞和萨博恼火，一左一右，拳头顶在艾斯两边脸颊。

不过很快，路飞和萨博将艾斯拉起来，笑嘻嘻地在他后背一拍，将他朝树林里的马尔科等人的方向推去。

“你们……”艾斯心下感动。

“艾斯！”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艾斯扭头看去，只见多年未见的郁金香老师手指在眼下的脸颊上比划，做个嘲笑他哭个不停的样子。

想起以前在科尔波山的日子，想起虽然短暂，但郁金香老师给过自己的犹如母亲般的关怀，艾斯眼中不禁又有热泪上涌。

“老爹走了，我们这个海贼团，也差不多该散了。”

前方，树林里，马尔科等人都一脸沧桑，好些人长出短而硬的胡茬，没空收拾。

本来就是以父子家人的名义聚集起来的海贼团，现在主心骨白胡子一倒，众人的心气似乎也跟着散了。

不同于漫画，漫画里的顶上之战，最后有黑胡子那个叛徒公然站出来刺杀白胡子老爹，客观上也给马尔科等人留下了一个复仇，或者说共同仇恨的对象。

但现在，因为黑胡子并未露面，而顶上之战，老爹和林奇也合力杀了赤犬与战国。

战争结束，各有伤亡，仅此而已。

而在这之后，留给现在的马尔科等人的，似乎只剩下一片无尽的空虚……

白胡子都不在了，白胡子海贼团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就在马尔科他们或转身，或想离去，或面露沉痛的时候，忽然听见艾斯的一声大喊：“白胡子海贼团还没散呢！！！”

“……？！”

“艾斯……”

乔兹、马尔科、比斯塔以及一众士气低迷的海贼们纷纷回头看去，艾斯擦了擦脸上，望着手掌上的血迹，用力握紧。

“老爹离开了，这个海贼团就要解散了吗？开什么玩笑！”艾斯眼中含泪，抬头视线在马尔科等人脸上一一扫过，大声道，“如果连我们都散了，以后还有谁会记得他的名号啊？如果连我们都不再提起他，这个世界会把‘白胡子’的名字给渐渐忘了的！”

人在什么时候会死？

是血液流干的时候吗？

不对。

是气息断绝的时候吗？

不对。

是被别人遗忘的时候。

“艾斯……”路飞与萨博颇受震撼，喃喃道。

噗通！

在马尔科等人感动或感伤的注视中，艾斯原地跪了下去，重重地朝白胡子海贼团的兄弟们“砰！”地一声，磕了一个响头。

“各位，对一直以来都任性到无可救药的我……对继承了魔鬼血脉的我……如此厚爱……我万分感谢！！”

额头淌出的鲜血，在草地上流过，跪地的艾斯颤声大喊道，“所以，请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吧，我想让老爹的旗帜，继续在这片大海上，飘扬下去！”

看着跪地的艾斯后背上，那个咧嘴大笑的白胡子海贼团标志的纹身，马尔科、比斯塔等人再也忍不住地泪流不止。

“我绝对不能让老爹，让各位收留了我，变成一件错事……”

艾斯的声音，回荡在这片树林里。

“竟然哭成那个样子……”卡文迪许嘟着嘴故作不屑。

玛丽安道：“我觉得他很坦率啊。”

“艾斯。”香克斯笑着一叹。

雷利在旁摘下眼镜，挤了挤眉心，将眼镜戴上，“纽盖特，你抢到个很好的儿子啊。”

马尔科等人冲了过去，艾斯与他们一一相拥，拍打后背，彼此安慰。

看着这一幕，亲身经历了惨烈的顶上之战的索隆、山治、娜美、乌索普等人，各自无言，颇感唏嘘——弗兰奇更是已经感动至极，哭得一塌糊涂，手帕都湿透了好几条。

“……”路飞握紧拳头，按住头顶的草帽，因为这次的事情，眼神更加坚定地说道，“艾斯，萨博，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伙伴。”

但是顶上战场的残酷，那些冰霜巨人，熔岩地狱，漫天金光，无法抵挡的金身大佛……还有爷爷的铁拳，甚至是那些同样非常厉害的海军中将们，几乎是汪洋大海一般的强大力量，不断地浮现在路飞的眼前。下一次，如果艾斯的处境，换成了自己，会怎么样？

自己也会只能眼睁睁看着伙伴们为了救自己，而一个个倒下吗？

“马尔科，你要吃下震震果实吗？”

忽然，那边的林奇扬声喊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林奇道：“白胡子最后是怎么死的，你应该能猜到几分才对。明知会有那样的风险的情况下，你们是不是还要吃下那枚震震果实呢？”

马尔科眼瞳紧缩，大声问道：“林奇，我不知道！现在你能说了吗，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时老爹换上了我的不死鸟能力，为什么……不死鸟的力量，会被突然剥夺？”

白胡子是这么死的？

身上的恶魔果实力量，被强行剥夺？

一时间，香克斯，雷利，多拉格，郁金香，马尔科，艾斯，路飞，索隆，娜美，乔巴，弗兰奇，甚至林奇肩膀上的梅丽，也好奇地睁大眼睛……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林奇的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白胡子最后不是说了吗？有个永生不死的人……”林奇两眼埋上一层阴影，笑道，“她可以通过制造一枚相同的恶魔果实，来将能力者体内的力量强行‘撕’走。除非及时将被夺走的恶魔果实力量送回体内，否则这种伤势是无法逆转的……所以我问你，震震果实，你们还要吃吗？”

轰隆隆！

香波地群岛天空中，一时间风卷云涌，雷声涌动！

多拉格眉头一皱，天气果实的能力正要发动，驱散天空中的风雷之势，却被林奇按住手臂拦下。

“伊大姐，别这么害羞嘛！”林奇举起金铁棒对准天空中的风雷漩涡，“随便聊聊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