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亲眼见过。可是有好多次,我和哥哥出海回来,发现屋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衣服洗好了,饭也做好了。哥哥说这些都是过路的妖精做的,你说稀奇不稀奇?”
“果真稀奇……那你和哥哥一般出海都做些什么呢?”
“捕鱼和捞珠子呀。”
“捞珠子?”
浅翠不说话,却像泥鳅似的钻到床底下,窸窸窣窣翻找了一会儿,再爬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小木盒。
她揭开盖子,盒里的绢布上卧着三颗精圆的青铜『色』珍珠。
小鱼捻起一颗,对着从窗口『射』进来的阳光看。
珠子透出的光泽就像一面镜子,可以照出她的影子。在阳光折『射』下,放出孔雀绿、海蓝、浓紫、深灰等好几种『色』彩。
“这是……黑珍珠?”
“对,就是黑珍珠!这是爹和娘特意存下来的,他们捞了那么多年珠子,这三颗是最好的。娘说一颗留着她和爹养老,一颗给哥哥取媳『妇』儿,一颗给我做嫁妆,嘻嘻嘻!”
浅翠显然并不懂得“嫁妆”是什么,但笑得眉眼弯弯,特别开心。
小鱼把珍珠放回去,重新盖好,郑重叮嘱道:“这是非常贵重的东西,以后不要随便拿出来给别人看。”
“小鱼姐姐不是别人。”浅翠认真地说,“是被归途塔唤回来的的亲人。”
“归途塔?”
“嗯,等你好些了,我和哥哥带你去看。”说着,浅翠又把盒子藏到床底下。这时,有一股奇异的香风携着片片红『色』花瓣从窗口和门缝中飘进来,浅翠闻着闻着就开始打呵欠,不一会儿便趴在床上睡着了。小鱼正觉得有些蹊跷,忽听到外面的门被人轻轻推开,有轻轻的脚步踏进来。
小鱼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深岩。她一时有些无措,可脚步声越来越近,于是她也干脆将头一歪,装出睡着的样子,却偷偷打开一条眼缝来偷看。
香气越来越浓,一位红衣少女飘然而入,轻盈得像朵云霞。
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两个女孩,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红『色』油纸伞竖立在墙角。大笨笨瞪着眼睛朝她汪汪叫了两声,她上前『摸』『摸』它的头,大笨笨便很快合上眼睛,伏在地上睡过去了。
少女挽起衣袖,开始熟稔而轻快的整理房间。
她的手指就像仙女棒,朝扫帚一指,扫帚就跳起来开始自动打扫;朝散『乱』的板凳一指,板凳就迈开四条腿,笨拙的朝桌子靠拢;朝成堆的衣服一指,衣服就自动叠放整齐。
接着她走进厨房,朝炉灶一指,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她开始烧水、洗菜、淘米,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挥洒自如。
她究竟是谁呢?小鱼暗暗猜想。难道真如浅翠所说,是过路的妖精?
世上真有这么好心的妖精吗?
不一会儿,活儿都干完了,红衣少女满意的检查了一遍,又撑起油纸伞飘然而去。
门吱吱呀呀的自动关闭。
小鱼连忙将浅翠推醒。
浅翠望着明净亮堂的屋子,闻着厨房飘来的米饭香,惊喜地说:“哎呀,小鱼姐姐,是不是又有过路的妖精来啦!”
“我刚刚也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小鱼装傻说,她觉得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告诉这个小妹妹的好。
不多时,深岩也挑着木柴回来了,还给小鱼带了一根粗树枝,让她当拐杖用。这样就能下床走动走动。对家里的变化他没有表示任何惊讶,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午饭后,大家一起到屋前的小草坪里晒太阳。
深岩补渔网、劈柴,小鱼和大笨笨玩扔木棍的游戏:无论把木棍扔得多远,大笨笨都能迈动四条小粗腿,信心十足的把它叼回来,然后努力摇动尾巴,把头伸到她们手下求抚『摸』。
“我们以前有条狗叫大笨,被它给吃掉了。爹想要杀它,它却流下了眼泪。娘说它知错了,就放了吧。可是放了它也不肯走,还像狗一样叫和摇尾巴。娘说这可真稀奇啊,还是把它留下来吧,就叫大笨笨好了——从此它就叫大笨笨了。”浅翠津津乐道的解释说。
“原来如此。”小鱼也觉得稀奇,她又看了看深岩,突然说:“我想去看看归途塔。”
“你才刚好一点,不要勉强。”深岩头也不回的说,手里的梭子上下翻飞,渔网上一大块破损很快就被修补好了。
“我没问题的!”
为了证明这一点,小鱼拄着树枝站起来逞强的走了几步,虽然一瘸一拐,但走得还挺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