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能趁余暇的时候拍摄,所以不是全程都有拍到。”
“OK!等等要让我好好观赏安柠与鹿宁宁的猫耳打扮喔!虽然选美时应该也看得到,但还是想仔细欣赏她们在店里活力十足工作的样子吧!”
厉乘风忽然一惊。
“……等我剪接好再给你看。”
“咦?为什么?我会一边快转一边看,所以你就直接——”
“——话、话说!猫咖啡厅真是大受好评呢。”
“不只是猫耳和服装。猫们也很可爱地和客人玩耍,很多人也都称赞点心和饮料很可口!至今的努力有了回报!”
“呼呵呵。安柠——正如你的目标,感觉上可以达成最美的回忆吗?”
安柠看了厉乘风一眼。
“……我会努力的!”
鹿宁宁歪着头说:“李佳学姐有自由时间吗?有空跟我们一起吃午餐吗?”
安柠也附和:“啊,对啊,要和我们一起吃吗?”难得和鹿宁宁意见一致。
“我想和李佳学姐多逛一下学园艺术节。呃,那个……如果李佳学姐愿意……”
“呵哈哈。厉乘风的话另当别论;对于安柠与鹿宁宁,就算在我上厕所时来找我,我也完全不觉得困扰喔!只是,嗯……这里的休息时间是十二点开始,休息时间过后就要立刻和南井同学做发表会的最后讨论……而且一点开始就是戏剧社的表演。今年不想当参加者,而是想以企画者的身分享受这个学园艺术节,所以——”
李佳露出幸福的笑容。
“我就谢谢安柠与鹿宁宁你们的这份心意啰。你们只要尽全力参加选美,让我可以乐在其中,我就心满意足了。呵哈哈,太打扰鹿宁宁和安柠也不好。因为……呵呵呵,你们两个到营火晚会之前呀——”
李佳装模作样地对安柠与鹿宁宁使了眼色。
“一定要让厉乘风的心牢系在自己身上,各方面都非加把劲不可。所以我不在比较好吧。呼呵呵……来!章鱼烧来了喔!请趁热慢用——”
厉乘风他们一人拿了一盒李佳放在塑胶盒里的章鱼烧。要付钱给李佳时,李佳摇了摇头说:“不用。安柠与鹿宁宁总是帮我很多忙。影协会的社团活动也是,还有满足我喜欢恶作剧的心态也是?我付钱请你们。”
“咦?真、真的吗?哇!谢谢!”
“真的可以吗?啊,那个……真不好意思……”
“谢啦,李佳——”
“——厉乘风请确实付钱喔~”
“啧!”
厉乘风将拿在手上的章鱼烧暂放在摊位上,单手拿出钱包。“哇哈哈。”这时李佳放声大笑。
“因为厉乘风你啊,烟火大会的时候也没请我吃——”
这时的厉乘风——
正在拍摄边说话边有如挥舞指挥棒般挥着铁叉、心情大好的李佳。
厉乘风清楚地看见李佳的表情明显改变。
笑容完全冻结,然后应声破成碎片。
她的表情仿佛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像看到一路追逐而来的幽魂。搀杂混乱、惊惶……甚至包括胆怯的表情。李佳?厉乘风疑惑地皱了眉头。活到现在从没看过李佳这样的表情。因此在感到吃惊前,本能已经迅速朝着李佳的视线方向望去。
在厉乘风他们身后远处的学校中庭里有许多人,学生、老师、家长和地方人士都愉快地微笑着熙来攘往。
也许是现在才姗姗来迟,有一位看来年约二十岁的女人饶富兴味地四处张望,嘴角微微扬起,从靠近校门的地方走过来。
——咦?
心跳因为那乌黑的秀发而躁动。
也许是感觉到厉乘风的视线,对方也往厉乘风这边看。
然后,对方疑惑地歪着头,将手指放在脸颊上陷入沉思。她的样子和厉乘风记忆中两年前的她完全没有不同。她用那总让人联想到猫的闪闪发光的眼睛打量着厉乘风。
接着,仿若明白了什么,露出欢愉的笑容。
绽放时就足以使周围都明亮起来的花朵般美丽的微笑。附近几个学生当中几个看到她,不知道是因为认出她是谁,或者是单纯因为她太过显眼的美丽。她悠然愉快地朝厉乘风等人走来。也许是发现厉乘风和李佳的反常,安柠与鹿宁宁也转过身。
鹿宁宁精致的五官,表现出无言的惊讶。
“……叶雪——”安柠也全身僵硬地低语。
走到厉乘风眼前的女人开口:“很意外吗?”
——艺术之神实在是很不公平。
她用和当时一模一样的声音,一模一样的笑容……
还有光是脸孔就可以成为卖点的美丽容貌。
“你是厉乘风吧?好久不见了,你好像长高了?”
——你这辈子连厉海的复制品都当不了。
她说话时的笑容和那时一样。与将厉乘风的热情及天真的憧憬轻易粉碎时相同,仿佛打从心里感到愉快,美得近乎残酷的笑容。
学校中庭里,学园艺术节瞬时凝结——
“你念这所高中呀?应该说,你居然已经升上高中了。仔细想想的确也是。上次见面的时候你几岁?”
听着她的声音,厉乘风一瞬间有种又回到初中时那天的错觉。对厉乘风而言,她不只是厉乘风从小仰慕的对象。沉醉于她的美丽同时,却也畏惧沉睡在她野兽般的某种要素。正因心里带着畏惧,因此无可自拔地被她吸引。
在她注意到厉乘风的摄影机,问着“你在摄影吗?”的当时也一样。
顺着她的要求将自己尝试拍摄剪接的影片展示给她看,对她的憧憬感袭卷而来。对当时的厉乘风而言,某种意义上,她简直就是有如神般的存在。她看了厉乘风所拍摄剪辑的影片,纯真地笑了。她像是感到很有趣似的,说出残酷的字句——
单手拿着章鱼烧的安柠,紧紧抓住厉乘风的左臂。厉乘风因此才回神。
“厉乘风——”
安柠慌慌张张,甚至接近惊恐地说:“厉乘风同学!咦、咦咦咦?怎、怎么回事?叶雪、呃……咦——?”
不,是陷入恐慌之中,而厉乘风和安柠一样。即使这时被问怎么回事,也完全无法回答。为何她会来?来我们高中的学园艺术节?咦……咦咦咦咦?不可能看错。瞬间厉乘风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位是叶雪小姐吧?厉乘风同学你认识她啊……?”
鹿宁宁虽然也冒着冷汗,但仍然勉强用听起来还算冷静的声音询问厉乘风。“呃……”厉乘风答不上话。是的,因为厉乘风到现在为止完全没有提过那件事。
例如,在去观赏了鹿宁宁所推荐,由叶雪饰演配角的电影以后,或是发现今年参赛的云城夏季业余电影作品比赛的特别评审是她时;当时明明正好是提起的机会,厉乘风却只字未提。“因为没有人问”只是个借口。厉乘风很清楚自己在逃避那个名字。
“是的。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我曾经在厉海导演——也就是厉乘风的父亲——的电影当中演出——”
叶雪代替沉默的厉乘风回答。
也许是从安柠与鹿宁宁的态度感觉到什么,她用唱歌般的声调与一贯的愉悦口气说明:“是因为这样的机缘认识的。很熟——嘛,好像也不到很熟。嗯,算是认识。你们是厉乘风的朋友吗?厉乘风,你要介绍一下吗?”
厉乘风虽然心慌意乱,仍思考了适当的说法。
“呃……啊啊。两位都跟我一样是影协会——”
几乎是无意识地开始支支吾吾。
“……的伙伴和同班同学。这边绑双马尾的是安柠——”
厉乘风还没说完,安柠就自己补充说明:“啊、那个!就像厉乘风同学说的,我们是同班同学,而且同样是影协会!我是安柠!那个,那个——”
安柠说话的时候脸颊红,视线紧张不安地游移,声音也显得僵硬。
鹿宁宁看看紧张的安柠以后,用礼貌客气的言语介绍自己:“我也和这位安柠一样,和厉乘风同学是同班同学,同属影协会。我姓鹿……厉海的作品当中,叶雪小姐有演出的电影我全都看过了。”
听到鹿宁宁这么说,叶雪直率地露出开心的表青。
“啊!真的吗?谢谢!”
“……啊!我这个暑假有去看叶雪小姐演出的电影!真的很精采!虽然我的评论没什么重要性!但是叶雪小姐的演技真的很厉害.简直——”
安柠看起来正拼命寻找形容词。
“——是的!好像有生命力!简直就是充满了鲜艳的光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