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难得开了玩笑，他眼中带了笑意看向墨萧，

“你看，这不就给我养出来一个好孩子吗？”

墨萧低下头，闻卿远的夸奖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心中是对于自己对她有所隐瞒的懊悔和对于闻卿远一无所知却依然夸奖他的愧疚。

“……师尊，弟子有一事求教。”

墨萧不知踟蹰了多久，才慢悠悠地说道，

闻卿远放下手中的筷子，她面露温和，看向了墨萧，

“何事？”

墨萧看着闻卿远澄澈的眼睛，心中是说不上来的情感，

他问道，

“我是因为家中被灭了满门，所以才来到飞云宗的，

也因此才碰见了您。

虽然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件绝望的事情，

但是也是因为这件事，我才被飞云宗的人搭救，入了飞云宗。

所以……”

墨萧觉得接下来的话让他心中有些难受，他犹豫一番后开口，

“我该感谢这生活带给我的苦难吗？”

闻卿远听完了墨萧的话，面色已经没了刚才的笑容，她看起来似乎很是冷淡，

墨萧看着她的表情，心中甚至有些畏惧，

似乎是从来没有见过闻卿远这样的表情。

男人的声音如同浸了极地的冰寒一般，连带着她手中握着的筷子都结了冰霜，

“谁在你面前放了这狗屁不通的道理？！”

墨萧瞪大了眼睛，

闻卿远刚才说说了……

狗屁？

这等粗俗的言语也能出自闻卿远口中吗？

他惊讶地看着闻卿远，男人却没有理会他的惊讶，自顾自地说道，

“永远不要相信苦难是值得的，苦难就是苦难，

苦难不会带来成功，苦难也不值得追求，

磨练意志是因为苦难无法躲开。

墨萧，你记住，从来都没有感谢苦难的道理，

若是没有这些苦难，你会是被家人捧在手心的珍宝，

若是想要进飞云宗，大大方方地交了报名表，运气好一点会成为外门弟子，

即使没有灵力，也是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修习阵法，符箓。

而不是在飞云宗里遭受他人欺辱，

有了委屈无处诉说，把别人的随手搭救看作是唯一的阳光。

苦难没有造就你，是你自己造就了你自己。

你本可以用更加温和地方式得到这些，

现在却只能含着恨意生活。

而你现在居然问我，要不要感谢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