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嘿嘿!”叶紫菀恍然一笑,“我从小就是在边关长大的,那边没有话本,每日里所能看到的全都是父兄的兵书,有一日表哥为了哄哭泣的郡主开心,便带着她去了新开的集市,我也跟着去了。
人生的第一本话本,就是在那一次拥有的,也是我嫁到都城以前唯一的一本话本,我将那话本看了无数次,至今都还能记得那里面的一字一句,白衣翩翩的书生,知书达理蕙质兰心的小姐,还有那书生的恶毒表妹……”
说着,叶紫菀的脸上露出了憧憬般的笑容,这笑容犹如和煦的春风,让看着笑容的赫连炤心里一顿。
他就这样看着这个笑容,想到了小时候洛虞的笑容。
“王爷,其实我们之所以可以被皇上放出来,都是因为荣王的威慑,与其说是荣王的威慑,其实说是凌王妃的功劳更好。
你去打仗之后,府上的一切看似是荣王在帮扶,其实都不过是受了凌王妃的托付,我不知道她还是冲着我跟表哥的亲戚关系,还是冲着你,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凌王妃对我们王府,是真的很好!”
说完,叶紫菀看见赫连炤脸上的情绪明显不对了,只好连忙又补充了一句:“今夜我和王妃之所以会一直等着殿下的回来,其实也是因为凌王妃前来报信过,要不然我们肯定早早的就睡了!”
叶紫菀低着头,不太敢去直视赫连炤的眼睛。
嫁给赫连炤这么久,住在轩王府这么久,很多事情她都已经知道了。
她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可架不住有人要将道听途说的八卦说给她听,那隔壁院子的萧晗,时不时就会吩咐自己的侍女过来吵吵嚷嚷一顿,都是说关于洛虞和赫连炤从前的事情的。
她想要让自己吃醋,然后对赫连炤质问或者发出什么不满,再或者是直接跑去凌王府找洛虞的麻烦,只是很可惜,不喜欢赫连炤的叶紫菀,对此一点都不上心。
她才不会理会赫连炤当初对洛虞有什么心思,毕竟不管二人当初有什么心思,现在女人嫁给了赫连煜,男人娶了自己个一位敌国公主,所有当初的可能,都彻底化作了泡影,变得再无可能了。
也就是因为知晓这二人的再无可能,所以叶紫菀才会有些许的不敢去看赫连炤。
她害怕看到男人眼中的哀伤,看到男人脸上的悲愁。
情之一字,总是让人牵肠挂肚,她不喜欢看那些为情所困,走不出来的人的眼睛。
“你倒是实诚!”赫连炤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呆愣着默默分析了片刻洛虞跑来让自己的王妃们等待自己的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之后,却是这样夸赞了叶紫菀一句。
“本来就不是妾身的心意和想法,这样的功劳邀来又有什么意思呢?王爷的心不在我们这里,其实当你从黑夜中走来,心里想的,念的,都不是我跟萧晗公主,而是你心里的那个她吧。
很久以前,我看的那本话本上有过这样的一句话,不爱的人,她源源不断的爱意,其实不是什么优渥,也不会产生什么喜悦,当一个人不爱你的时候,你的深情就变成了对方的包袱,你一日不愿意走,对方就一日不会展开颜。
妾身从来就不愿意做别人的包袱,所以王爷不爱妾身,妾身也不会在王爷身上投放什么情真意切,情意绵绵,因为妾身知道在王爷的心里,诉说着甜言蜜语的那个人不是她的话,你只会觉得厌恶恶心!”
叶紫菀的话语不咸不淡,非常的平稳,就好像在陈述着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路人的平淡故事一般。
让赫连炤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这不看还好,这一看他的心里就又想起了洛虞。
一想起洛虞心就痛得难受,手忍不住的反到了胸口处,用力的按压了一下,想要抑制住疼痛。
“王爷你怎么了?”可是越按压心却越痛的厉害,不大会儿他的脸色就变得苍白起来了。
吓得叶紫菀赶紧从床上起来,将赫连炤扶到了自己的床上。
吩咐下人倒来了热水慢慢的喂给赫连炤喝下,喝完之后他的脸色明显好多了,只是身子躺在别人的床上好像十分的舒适,也就不愿意走了。
叶紫菀看着这场景,最后只能让下人找来一床新的棉被,自己在地上将就了一夜。
翌日一早,赫连去上早朝了。
隔壁院子一开始听到王爷留宿在她屋子里之后,是各种砸锅卖铁,噼里啪啦的声音源源不断的呃传来,无一刻不再昭示着对方的不悦。
对于这一切,叶紫菀都是淡淡一笑,毫不理会。
然后也不知道是自己屋子里的谁嘴上没把门,他跟赫连炤没有睡在一块儿,而她更是睡在地上的事情传进了萧晗的耳朵里,那边的砸锅声音不见了,剩下的全都是谩骂和嘲讽鄙夷。
叶紫菀还是淡然一笑,一点都不愿意理会。
深宅中的女人啊,没有见过广袤的草原,奔腾的河水,满世界就只知道争夺男人的恩宠,为难同是女人的同类,实在是可悲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