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任凭她用各种方法,一教再教,数学不像英文,教了一会,可以让学生自己背。
学生数学不会,就是愣在那里发呆,连主动翻书找答案都不会。
这两个孩子的资质,连中等都不及,又没有从小培养独立思考的习惯。
已经十二岁,就像长了十二年的树干,要矫正多年习惯,光靠她一人,如何能办到?
指导这样的学生,李欢感觉,像是拖着比自己还要重两、三倍的重物奔跑。
下周就要段考,两人竟然把李欢教了两个月的数学,几乎忘光。
因为时间紧迫,无法像之前那样慢慢磨,再想到现在讲的这些,都是讲过好几遍的话,她不禁怒火中烧。
上次,两人又因为教过就忘,把李欢气得说话声调都提高不少,口气也凶,数次忍耐着,差一点就要拿起课本,朝两人身上打下去。
两个孩子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明白老师辛苦,不敢作声。
事后,李欢心中歉然,所以今天,她强忍怒气不发作,一直温言讲解。
她看一眼时钟,已经五点半。
她觉得好累,好挫折,想来两个学生的挫折感,绝对不逊于她。
她拿出几枚零钱,递给黄贴心:"去对面买红茶,一人一杯,休息一下。"
两个孩子如获大赦,开心的相伴往楼下走去。
李欢看着两个孩子,欢天喜地的模样,心想:"有饮料喝就开心了?刚才那些都不会,不害怕吗?如果是我,我连睡觉都不敢了,到底是谁的前途?"
她头痛的闭上眼睛,不到五分钟:"老师。"一声童稚有朝气的呼喊。
她张开眼,是樊翊功。
她看到这个瘦小白皙的小五男生:"嗨。"微笑着朝他打招呼。
"老师,我功课都写完了,还有学校作业,我也写完了,老师帮我看。"
他从书包里,拿出习作与课本,还有李欢送他的[叫我第一名]铅笔盒。
樊翊功的出现,将李欢从深沉的挫折感拉出来,她感觉心情好许多。
李欢心想,刚才两个虎背熊腰的小六男生,如果有眼前这个瘦弱小子的资质或努力,其中一项的一半,那该多好?
李欢一如往常的为樊翊功讲解数学,突然有感而发。
"如果你哥哥也跟你一样,听话乖巧,成绩优异,不让大人担心,你爸妈大概,睡觉也要偷笑了。"
樊翊功打开作业簿:"他好懒,从小在家吃饭要妈妈催,写功课老是要拖到最后一分钟才动笔,我快被他气死了。"
哥哥懒散被动,弟弟积极勤快,完全相反。
李欢看着樊翊功小大人的模样,心里暗暗好笑。
樊翊功偏着头想了想。
"我一开始无法理解,哥哥到底怎么回事?每次一起出门,或是共同处理一件事,他老是拖后腿,被骂也无所谓,跟我一点都不像。"
李欢心想:"弟弟事事要争第一。"
"而且一点上进心也没有,被笑也没关系,我都觉得好丢脸,我明明是弟弟,常常还要照顾他,我觉得他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