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算你识做,看好那个憨货,以后别让我看见他在我面前耍狠,否则见他一次打他一次。”见有人搅和,他也就有了台阶下,顺势上床,大大咧咧的躺着。
“知道知道。”来人仍是赔笑,转头拉着方悦来到角落,“新来的你不懂规矩,别惹那些人,他们真的很凶,万一被打了疼的只有你自己。”
见方悦转头望着他,笑道:“我叫何日远,你是方悦吧。”
方悦点头,然后反问对方,“你刚才为什么拉着我。”
“那个人人称赵痞子,为人蛮横,我们好多人都被他欺负了,他早年学过一点武术,在这里打架能排到前十之列,你这小身板惹上他,绝对要被打个半死,而且此人报复心极强,你被打之后他会一直欺负你,我是不忍心看着你被他欺负。”
“他打我一次,我拼了命也要咬下他的耳朵,打我两次,我就咬断他的另一只耳朵,我要让他知道,想欺负我,先要想想他能付出什么代价。”方悦发狠道,想通后,他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漠然,冷淡,只有“谁敢惹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狠劲。
何日远也被方悦的气势惊到了,他支支吾吾的道:“你会被他们打死的。”
“无妨,就算被打死,我也要让他明白,我不是可以让他捏在手里任意玩弄的东西。”方悦望着何日远道:“就是因为你这种瞻前顾后的想法,才会被对方一次一次的欺负,想着只要忍让这一次,就会过去,真是天真到白痴的想法,对方不会理会的感受,他们只会越来越过分。”
何日远被方悦说得哑口无言,“但是,但是我的性格就这样,我不想学他们,也学不了他们,谁叫我天生就胆小怕事呢。”
方悦无言,是的,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就算明白道理,又如何能轻易改变自己呢。
转眼间到了夜晚,四月的天气属于早春,早晚冰凉,虽不至于冻死人的程度,但也让人难以入睡。
“方悦,来我这里吧,我们两个都是小身板,一张被褥还是能挤得下的。”何日远建议道。
方悦被抢走被褥,现在的他除了身上一个小包裹,空无一物。
“晚上的天气很冷,要是没有被子保暖很容易冻坏身子的,我们杂役弟子白天还要工作,没有好身体根本不行。”何日远不管方悦答不答应,拉着他往被子里塞。
“你为什么要帮我?明明我们根本不认识。”方悦问出了让他疑惑的问题,何日远帮了他两次,作为陌生人,这已经不能算好心的程度了。
谁料何日远“嘿嘿”一笑,“我这人从小就心肠软,我觉得吧。看到有人遇到困难就去帮忙,是件很正常的事情,看着你被打,我于心不忍,看着你挨冷,我也于心不忍,所以就帮你了。”
方悦望了眼蹲在角落的二十几个与他一样的人,再看着躺在床上享受的二十几个人,突然间,他有了一个疑问。
“为什么愿意帮助别人的人都是弱者,而欺凌别人的人都是强者?”方悦眼神明亮,望着何日远。
“是因为他们没有善良才当上强者,还是因为强者不需要善良?”
一夜无话,没人回答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