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脚下。
不知不觉,窑已经烧了一夜。
早起,陈远特意过来看了一趟,却也没瞧出个所以然。
就发现火挺旺的,烟囱出烟,也十分通畅。
便也没多理会,只叮嘱注意添煤,而后,溜滚滚,吃早饭。
早饭过后,叫了几个会木工的,又带上二狗二虎,大黑小黑,就近砍树。
刚搞定拉回河边,准备开工,李二便下官道往这边来了。
一看,嗯,还不错,虽然时间不长,可当初移栽的那些苗苗,长势都十分喜人,连带着这片原本荒无人烟的山水,而今看上去,都有了几分沃土田园的味道。
再加上满山的牛羊,以及分明比最初多的人口,那生气,也早已今非昔比。
便不由笑道:“老李啊,你说,我是不是也当在此处结一草庐?”
李君羡便笑道:“好啊,您要是在此处结庐,说不得,我也可以沾光在这边盖间屋子,时不时来享受享受美酒美食。”
李二一想,还真是,他要在这里盖间房子,时不时来住一住,身为耳目兼保镖头子,李君羡岂能不随侍左右?
便笑道:“行,回头我就跟陈远那厮说,反正这里地方大,想来咱们多盖几间,也不打紧。”
就这么说着,很快,来到陈远居住的院子前。
竹篱笆围成的院子,院子里,晒的鱼都看得见,却是安静得很,一点声音没有。
料想是出去了,李二便打算去寻,忽然又被眼前的卵石小径给吸引了,乐道:“老李,你看这路。”
李君羡其实早就看到了,感觉也蛮新鲜的,笑道:“是很有趣,还有图案,看着比石板铺的要好。”
“嗯,看着是舒服一些,跟周围的环境融合的更好。”李二点头,蹲了下来。
很快又笑道:“还落了款,关键是,这小道似乎是混凝土打的底。”
李君羡丝毫不绝意外,笑道:“正常,毕竟水泥和混凝土都是陈县子的杰作,不是吗?”
“是啊,可偏偏,如此之重的东西,他就这么给长乐那丫头了,你说他是不是傻?”李二起身,哑然失笑。
这话就不能乱接了,所以李君羡一声不吭,只当没听到。
这时李二又冷笑道:“偏偏朝中那些所谓的王公大臣,还认为该重重的赏,我就不明白了,如此之重的东西,不想着献给国家,反而在一个黄毛丫头的婚事上斤斤计较,凭什么赏?”
李君羡依旧不吭声,默默当一个无情的听众。
不然呢?
这情绪这么重,让他怎么说?
他是能说不该给长乐公主,还是能说,就该给长乐公主?
又或者,长乐公主其实就是个黄毛丫头?
分明什么都不能说好吗!
眼前这人,最是护短,最是口是心非。
别看他嘴里一二三四念个不停,很生气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没准乐意着呢!
李二倒也没计较。
沿着卵石小径走了一段,很快他发现,这条道,是到永嘉屋里的。
起初心里还挺高兴。
暗道这俩发展挺快啊,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走到一起,怕是用不了多久。
只要这俩走到一起,结婚,孩子一生,届时别说挽留了,怕是赶都赶不走!
只是这样一来,长乐呢?
他的长乐怎么办?
尽管婚约解除之后,就择婿而言,陈远依然不是第一序列,可他也不得不承认,选择真的不多了。
那些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嫡长子,都婚配了,本心大概也不多想让嫡长子给他当女婿。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没有婚配,愿意,出于一些队伍团结方面的考虑,他也未必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