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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更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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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前面就到了!”萧叶瘸着一条右腿,奋力向前蹦跶,这灵活度,远胜于她还没受伤之前。

她被扛了一段路,就再也不愿意被扛着了,那种被顶着胃部的感觉实在太并不好受,她宁可下来自己蹦着走。

山洞外堆积的石头已经被之前那场雪崩给推到了,他们动手把堵在洞口的雪给清除掉,再把石块复原。

狭小的山洞还是阴冷,可跟外面的冰天雪地、寒风呼啸相比,已经很温暖了,就好像能感觉到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那层硬壳正在慢慢融化。楚昭华把干枯的树枝塞进石头搭成的简易灶台里去,这些枯枝枯叶都是她提前准备好的,还没有被雪水浸透,若是浸透了也就没法再用来生火,她摩擦着手上的打火石,看着一点点火星迸射出去,落在那堆枯枝枯叶上,很快,就生起了一堆篝火。

她松了一口气,轻声道:“雪太大了,现在也不适合再出去,这几日就先待在这里,等天气好一些了再做考虑吧。”

她之前准备的肉都冻得硬邦邦的,只有那一窝山鼠还奄奄一息地活着。

她把其中一块獾子肉架在篝火上烤着,獾子肉被烤出了油脂,明晃晃的油脂滴到底下的火堆,火势猛然窜了起来,烧得更旺。

咕咚一声,她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异响,只见萧叶面带纠结地盯着火堆上烤得喷香的食物,又咽下了分泌出来的口水。她虽然不太懂事,可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是明白的,她不知道他们要在山里被困多久,可食物就只有这一些,全都是师姐一个人准备的,这些食物吃掉一点就少一点,等到食物耗尽,他们不被冻死,却是要饿死了。

楚昭华看着她眼巴巴盯着烤肉十分渴望的表情,轻声问:“想吃吗?”

萧叶重重地点头。

“可是……”她慢慢地笑了一笑,“肉还没熟。”

萧叶气得背过身子,不想再理她了。她是个有脾气的人,还记着之前师姐凶她的事情,也记得她把自己像麻袋一样扛在肩上,就算师姐现在跟她道歉,她还要考虑考虑要不要原谅她呢。更何况,她根本不像是会道歉的样子。

萧叶闻着这股烤肉的香味,对着黑乎乎的石壁,一只手还揪着身下那块毯子上的毛皮,万分纠结。

楚昭华见肉烤得差不多了,就开始烤馒头,馒头被火烤过,变得焦黄焦黄,闻起来却有股香甜的味道。

萧叶被这香味勾得馋虫都要爬出来,正犹豫着要不要低头,就有一块热烫的烤肉抛到了她的手上,她被烫得差点没跳起来,也舍不得把到手的烤肉往外扔,只呼呼地吹着手心,一口咬上了烤肉。

肉味一进她的嘴,她立刻皱紧了眉,崩溃地大喊:“师姐,你的手艺实在太差了,半点都比不上林师兄!”

楚昭华笑吟吟地回答:“错了,不是我的手艺差,而是獾的肉本来就不好吃。但是你还有选择,可以不吃。”

萧叶可怜巴巴地盯着手上的烤肉看了一会儿,又看看楚昭华毫无愧疚的面容,最后只能闭着眼把肉塞进嘴里。

楚昭华取下了烤得热乎乎的馒头,递给李毓,还把烤肉分给他一块。李毓咬了一口馒头,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火光正映在她的脸上,把她瓷白的侧颜都晕染上点点晕红。他的目光太炽烈,仿佛都成了实质,让她想不在意都不行。她抬起头,又回望了过去:“怎么了?”

李毓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他看着她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涌现出许许多多的画面,那些画面完全是陌生的,杂乱无章的。可是跟刚才那惊魂一刻比起来,即便外面寒风凛冽,风雪飘摇,一切都还是如此静谧温柔,宛如梦中。

萧叶吃饱了,很快就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她打起了小呼噜,眼皮下的眼珠也正在转动。她梦见春暖花开,冰雪消融,楼观山春意盎然,不复寒冬的严酷。

楚昭华靠在离洞口最近的石壁上,肩上披着备用的另一套冬衣,身上的亵衣显然不能遮掩住少女初长成的身体曲线。她把之前那套被雪水浸湿了的冬衣铺在火堆边上。

李毓就坐在她身边,犹豫片刻,突然道:“我想起了一些事,但是……我觉得这些事,我并没有经历过。”

楚昭华侧过头,安静地望着他。

他顿时呼吸一滞,有一缕黑发调皮地顺着她的颈项,没入亵衣底下,而她的身材虽然偏于纤瘦,却还是有优美的起伏,他不得不去看那缕黑发蜿蜒的走向,猜测着它最后以何种姿态栖息下来。

楚昭华笑了一下,伸手搭在他的膝上,又慢慢跪坐在他的腿上:“想起一些什么来了?”

李毓忙扶住她的腰,将她固定在离自己半臂的距离。那就算这样,他还是有点克制不住身体的反应,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有些水渍,低声道:“我看到一场大火,你--”

“我没死,这是假的。”楚昭华问,“还有呢?”

李毓默不作声了,剩下的画面有点微妙,若是说出来,说不定她会觉得冒犯。可是他不说,脑海中的场景却不是那么容易清除掉的,可她突然身体前倾,窝在了他的怀里,又换个了个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肩头闭上眼:“我很困,等你再多想起来一些再叫我。”

她应该是最累的那个人,吃得还最少。

李毓只能抱住她,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可这样一来,两个人的身体竟紧紧地贴在了一起,隔了单薄的亵衣,就跟直接肌肤相贴也没什么差别。

这样他很怀疑自己还能不能睡得着。

要不就背一下最简单的千字文,或者背难不了多少的论语,应该还有一点助眠的效果。大概吧。

等到萧叶都睡醒了,楚昭华却还是没醒。她皱着眉,脸颊贴着他的胸口,还有些不正常的红晕。

萧叶蹲在他身边,注视了楚昭华片刻,伸出一根手指戳了她一下:“好像有点发热了。”

是起烧了。他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热得有点不正常,可是又束手无策,现在大雪封山,什么都做不了。

“走开。”李毓一开口才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你睡你的,为了节省力气,最好躺着不动。”

食物有限,不可能供他们一顿顿吃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躺着,什么都不要做,等到雪停了,再想办法离开。

萧叶扁扁嘴,只好照着做。她躺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总是抱着师姐?”还抱得这么紧。

不抱着,他身上的反应都会被人看到,可这样抱着,他根本就下不去。他也很无奈。幸亏楚昭华一直没有醒,若是她醒着,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大约是他的举棋不定唤醒了她。正烦恼间,她的睫毛动了动,竟是睁开了眼睛。她下意识地用脸颊蹭了一下他的心口,声音微弱地问:“什么时辰了?”

他只知道是过了一夜,什么时候却算不出来。看外面的天色也一直是灰蒙蒙的,分不出什么来。

他便简单地回答:“第二天。”

他在边上的石壁上划了一横一竖用来计算时间,免得过得连日子都忘记了。

楚昭华头疼,身上又发冷,恨不能缩成小小的一团,汲取他身上的热气。她很快就感觉到贴在她身上的硬物,睁开眼斜睨了他一眼,这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他面红耳赤,只能强行装作不在意。

可是,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幸亏她什么都没说,隔了一会儿,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她再清醒的时候,李毓正把山鼠放了血,往她嘴里灌。她尝到满口的血腥味,又抬手摸了摸额头,没有原先这样冷得受不了,大概热度退下去一点。她又被喂了两口山鼠血,坚决不肯再喝了,只愿意用雪水漱漱口。

“听话,再喝几口。”李毓语气温柔,就像劝一个不太听话又闹脾气的小孩,“……那就吃点东西?”

獾子肉还有一块整的,他切了三分之一,放在火上烤了。他烤肉的本事自然没法跟楚昭华相比,烤出来的獾子肉不但味道不好,还是夹生的,咬了一口就能看见血水。萧叶吃得愁眉苦脸,她喜欢食肉,可是这几天的烤肉把她都给吃伤了。她只吃了一半,剩下的就放在一边不想再吃,结果到了半夜里听着外面寒风呼啸,肚子饿得直叫,便胡乱把剩下的肉塞进嘴里。

风寒虽说不是什么致命的毛病,可是很容易恶化,原本身体很好的人一下子就会垮了。就是原来在宫里,锦衣玉食,还会有宫妃因为风寒而死。现在没有药,也没有大夫,甚至什么都做不了,李毓焦急得要命,担心她也会扛不住。

他心里着急,面上却还是平静无澜,只有嘴角边新长出来的水泡昭示着他的心事。到了第五日上,她的热度总算完全退了下去,也有些精神了,蓦地看见他嘴角边的水泡,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叶这几天被李毓勒令不准说话,不准乱动,只许躺着,早就忍不住了,听到笑声,便幽幽道:“师姐你真没良心啊。你知道这几日小毓子都急成什么样子了吗?我有一回半夜醒来,可是看到他眼睛都红……”

“闭嘴!”李毓都有点恼羞成怒了。

他突然体会到楚昭华刚找到他们时那种怒意喷薄的心情。

楚昭华笑道:“难道你就不着急啊?”她伸手捧住他的脸颊,当着萧叶的面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又对萧叶警告道:“他现在是我的人了,以后你就喊他李师兄,不要乱叫什么外号。”

“……”李毓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对她的话产生了一点羞耻感。待她恢复了,雪也渐渐小了。楚昭华干脆把那一窝山鼠都烤熟了,带在身上,准备去找出路。

整座楼观山腹地都是素白色的,银装素裹,除了白色就再也不见别的颜色。

楚昭华弯腰钻出山洞的时候,猛地就头晕了一下,忙闭上眼睛。

雪盲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他们开始凭着感觉去找离开这里的路,动手挖开厚厚的积雪,去看树根和底下枯草的走向,在雪中跋涉也是一件难题,雪已经没到了小腿上,走了没多久,雪水都灌进靴子里,脚底沉甸甸湿漉漉的。

“我这辈子都不要再到这里了……”萧叶喃喃道,她腿上的伤口结痂了,可是一碰水,又痒得厉害,过了一会儿,又冰得厉害,这样又冷又痛又痒,可折磨死她了。

她体力差,很快就走不动了,楚昭华只好继续和李毓轮番背着她走。

等到他们走得都快脱力了,忽然听到有人喊道:“我看到他们了!”

“他们在那边,快快快点!”

第一个赶到他们面前的是掌门师叔,他当机立断脱下了自己的外袍,裹在楚昭华身上,又把她背上的萧叶给接了过去。第二个赶到的是玄修长老,他耷拉着一张脸,眉毛下垂,下巴拉长,吓得萧叶猛然一缩,躲在掌门背后一声都不敢吭。

只有楚昭华还能顶着这要杀人一样的视线,打了声招呼:“掌门师叔,师父。”

玄修长老看了看她肩上披着的袍子,就把自己的脱下来披在李毓身上:“还走得动吗?要不要师父背你?”

“劳烦师父挂心,我自己走就行。”

玄修长老板着脸:“逞强!”

话虽这样说,但他还是很欣赏自己的弟子这样硬气。

至于李毓,那不是他亲手教的弟子,他就当没看见这个人。

掌门师叔背着萧叶,稳稳地走在前面,偶尔碰到难以行走的地方,他还会回过身拉他们一把。楚昭华拉了拉李毓的袖子,低声道:“回去以后,要多准备一些生姜,先把手脚都搓热了,不要直接洗热水澡。”

李毓身边是有内侍陪住的,但也未必有多上心,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

李毓道:“你早些休息,等明日我就来看你。”

“你明天就不要来了,”她笑道,“冬天这么长,何必急于一时。”楚昭华回到自己的房间,几乎是倒头就睡。他们都多多少少有些冻伤,一旦回到温暖的地方,那块皮肤就开始发痒。她自制力很强,清醒的时候都能忍住不去抓,准备睡了就用嘴叼着绳子把双手捆了一个活结。

将养了两天日,她也差不多习惯了。

因为雪太大,山路难走,晨昏时分的早晚课都取消了。大多数弟子都回家过年了,剩下些不回去的,或者无家可归的,人数并不多,整个弟子宿所就显得空空荡荡,特别安静。不光是人少了,山下来帮忙做饭洗菜的佃农也不来了。他们要吃饭,就只能自己用小厨房随便做点什么。

李毓今年没回长安。

他身上和脸上都有冻伤,自从山里脱险出来,他很快就病倒了,实在不适宜赶路。再者每年新年的宫宴,有他没他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不回去,也就不必应付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玄修长老给他把过脉,开了一个药方,那个方子熬出来的药特别苦还特别臭。他都有点怀疑是不是玄修长老迁怒到他身上,所以这药才会是这种令人怀疑人生的味道。

“我帮你把药端来了。”楚昭华笑意盈盈地把药碗交到他手上,“嗯……闻起来这味道可有点怪。”

李毓骤然见到她,还愣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立刻就开始回想他是这两天有没有洗过澡,身上的亵衣是不是已经换了新的,房间里是不是都是难闻的药味。她把药递给他,又把一大捧梅花插进了桌上的圆口花瓶里。

她插花时是背对着他,身段纤细,腰背笔直,在晨光下成了一道很美的剪影。

“梅花是在路上看到的,品种并没有你上回在玉簪峰采的好。”她回过身,看他一口闷完了药,表情还有点不太好,又笑了起来,“是不是很苦?说实话,师父开的药方虽然很对症,可是那味道真是有点……”

她顿了顿,又问:“真的很难喝?”

李毓反问:“你说呢?”

“可惜我没有糖,现在就是山下卖糖的铺子都不开门了。”

“……我不爱吃甜的。”

“既然不能同甘,”楚昭华身子前倾,“那就共苦吧。”

她的嘴唇很柔软,因为从外面过来,还有点冰,可是很快就热了,她舔了舔他因为干裂有点脱皮的唇,甚至还咬掉了一块干皮。这种隐秘的做法让他有点晕眩,一把将人按在了床上。她还是笑,笑着勾住了他的颈,让两人的身体贴近在一起。

屋子里烧了碳,还是最好的那种银丝碳。汤药的苦涩味道混合着熏香的淡雅,倒是混合成一种微苦的暖香。

他的被褥比别的弟子的要软一些,他的亵衣布料也比别的弟子要丝滑,别的就没什么区别了。虽然衣食无忧,可是和远在长安宫廷中勾心斗角的太子和秦王相比,他的确是来吃苦的。山上什么都没有,唯有长久的岁月痕迹和练不完的剑法,一点点将他磨砺成真正锋利的剑刃。

那本避火图他是看过的,可是知道归知道,真正去做还是跟想象是完全的两回事。她好像并不舒服,他在进去之后还没怎样就泻得一塌糊涂,可是她勾起的红唇看上却很甜,手心对着手心、脸颊贴着脸颊的感觉又好像有种共此一生的缠绵。

她好像缠绕在大树上的藤蔓,和树共生着,可是离开了也能活,被砍断了根还是继续杂乱地活着,在春日里开出小小的花朵。

他压在她的身上,呼吸紊乱,心脏也跳得飞快,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她这回才是真正感觉到那种从身体深处破开来的疼痛,感觉不太好,但是还能忍受,更重要的是,还是因为特定的人。她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少年,嘟囔道:“你好重啊……”

李毓当然不肯就这样被推开,还是紧紧抱住她一动不动。他有点不甘心地开口:“刚才是失误。不是这样的。”

她顿时被逗笑,眉眼弯弯。他们在被子里打闹了一会儿,已经临近中午,她便要去小厨房做些吃的。李毓皱着眉,不肯放她离开:“我也不饿,不要去了。”

“可是我饿了啊。”她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我叫人做饭。”

她来的时候,李毓身边的内侍都不在房里,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她知道那两个内侍都是太子的人,其实并不会尽心待他,甚至连本分都做不到。她认真地说:“可是我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啊。”

李毓想要跟着她一道去厨房,又被她拒绝了,说他的身体还没大好,就不要再跑出去吹风了。

李毓的院子里就有一间小厨房,食材也有。她在砂锅里炖上海参小米粥,中午只简单地煮了两碗鸡丝面就作罢。

淡黄色的鸡汤配上白菜和小葱,看上去卖相倒也不错。

她把鸡丝面端在他的面前,又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他:“尝尝看?应当不难吃的。”

他其实还没吃过她做得东西,那个烤獾子肉不算,獾子肉质粗糙,烤熟了只是闻着香,吃起来却很难吃。他喝了一口汤,味道意外的还挺不错,便道:“手艺很好。”

吃完面,她去收拾碗筷和厨房,待回来的时候,发觉李毓把床单也换掉了,房间里也通过风,还有些凉意。

她接下去几天都天天跑到李毓那边去。

反正她一个人呆着也无事可做。

第二日他倒是老老实实地和她一道看书,共话西窗,到了第三日,他就忍不住开始把人往床上带,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旦开了荤,就食髓知味,就是圣贤书都阻止不了。

楚昭华被他花样百出的纠缠给逗得憋不住笑,原本他的脸皮还是很薄的,现在却被磨炼得越来越厚,只是不想放她回去。

可惜留宿是不可能的,谁知道被人发现了会惹出什么样的事端。

楚昭华和他道别后,就准备回自己的宿所去,忽然又听见李毓在身后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转过身,笑道:“又怎么了?”

--色如春花。

寒冬已去,料峭的早春却是已经到了。

他走上前,将自己的一件毛皮斗篷仔仔细细地披在她身上,她大约是没觉得有多冷,可他能亲眼看着她穿着自己的衣物,这种感觉却是从所未有的满足。

他隔着斗篷又把人抱住了,低声问:“明日还来不来?”

楚昭华只是微笑,没有回答。

其实无所谓,他的身体也快要好了,他过去也是一样的。他摸了摸她缎子一般的长发,又亲手将风帽拉上,她只露出了一张秀美的脸蛋。

楚昭华道:“真的要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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