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汉良的火气似乎是小了不少,许国峰心念一转迅速走到门口将围观的副官撵走,然后将会议室的大门轻轻的关上。
屏退了外人之后,他又亲自给瘫坐在椅子上的刘汉良倒了一杯热茶水。
小心的端茶走到对方身边,许国峰装作低眉顺眼的递上了茶水。
“旅座……您先喝点茶消消火。”
闻言看了身边谦逊的许国峰一眼,刘汉良犹豫了一下,最终接过了对方的茶水。
“许……许少校。呵呵……你现在也算是日本人面前的红人了,就不必在我面前卖乖了吧。”
虽说是喝了对方的请罪茶,但刘汉良的言语中却仍然满含着深深的敌意。经过了最近连续的几次打击后,刘汉良现在已经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
而见旅长对自己还是不信任,许国峰无奈的咬了咬牙。他知道,如今自己想要从新得到刘汉良的信任,那就必须做一件能彻底打动对方的事情。
沉思了片刻,许国峰最终把心一横,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自己心底的想法。
“旅座……卑职知道您对邓永此人已经恨之入骨。所以……卑职打算帮您……帮您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
正在喝茶的刘汉良原本正打算找借口撵走对方,好让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却不想面前的许少校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
见状,看着刘汉良眼底不断闪烁的异样,许国峰知道自己已经击中对方的要害。
眼看刘汉良似乎也有与自己相似的想法,许国峰遂决定推波助澜一下,再加把劲。
“旅座……邓永此人原本就是国军出身,加上这次他近乎毫发无伤的通过八路游击区,我估摸这家伙绝对是有问题!”
闻言愣了一下,呆立许久的刘汉良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问道:
“许少校,你不会是怀疑这小子私通八路吧……?”
“呵呵……他们明明是走在前面,可中埋伏的却是我们,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再说了,就算那天是我们真的倒霉,可他邓永在明知我军失联的情况下仍然独自离开,这不是畏战是什么?
呵呵……依我看,就凭这一条就能治他个畏敌逃跑之罪!”
听到这,刘汉良却叹了口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许少校,如果你想凭借这个收拾他邓永,那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你又不是没看出来,日本人现在根本就不在乎他邓永私自逃走的事情。
至于你说他私通八路那就更没戏了。无凭无据之下,日本人是不会相信的咱们的。毕竟,人家好赖也缴获了点破铜烂铁回来,不像咱们啥都没捞着……。”
……
见刘汉良有些心灰意冷,许国峰却冷着脸嘿嘿一乐。
“旅座此言差矣……咱们要收拾他邓永,还真就不用借助日本人的势力……。”
“哦?不借助日本人……那你的意思是……。”
闻言望着刘汉良,许国峰的眼里突然闪过了一丝浓郁的杀气。
“旅座……正所谓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既然他邓永三番两次的欲置咱们于死地,那我们也就没必要对他仁慈了……。”
说到这,许国峰眼神微微眯起,抬手用力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
这一下,刘汉良再也没了之前的淡定,直接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由于动作过猛,他手中的茶水瞬间洒了一地。
没有任何的回应,刘汉良只是阴沉着脸在屋内来回踱步了起来。
见状,许国峰也适时的选择了沉默,将决定权交给了对方。他知道,正所谓话说三遍淡如水,因此这时候自己最好的选择就是闭嘴,否则反而会画蛇添足。
几分钟后,就在刘汉良已经走得头上开始冒汗的时候,他终于停下了脚步。
“许少校……谋害同僚可是大罪,你可清楚这一点。”
背对着许国峰,刘汉良意外的说了这么一句。
而听到这,许国峰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微微一笑慢慢的走到了对方身边。
“旅座……我许国峰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可谓是将心比明月。再者,邓永此人以下犯上不说,更间接害死了您的侄子建生。所以,他着实是死有余辜……。”
最后这轻飘飘的一句,算是彻底击中了刘汉良心中的痛点。毕竟,刘建生那可是他的亲侄子。而对于至今膝下无子的刘汉良来说,他一直私下里都是把刘建生当成是自己亲生儿子看待的。
……
沉默中,随着呼吸越来越剧烈,愤怒中刘汉良的身躯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最终,心底的怒火彻底击溃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