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俶看向灵瑶,只见自己的剑插在她的肩膀上,上面都是她温热的血液。
他本来没想真的伤她,可他算错了,她那般机敏,怎会不知身后有人来袭?
她若是不躲开,那把剑顶多给她的肩膀划下一道皮外伤,断不会如此严重,可她偏偏躲了,反而弄巧成拙。
“快,抓住他!”江兆鹤一声令下,各派弟子便蜂拥而至,将灵瑶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却笑了,笑得有些疯癫,眼角甚至落下了一地猩红的泪。她站在那里,握住剑柄,用力一拔,鲜血便如同一朵绚烂的烟花,顷刻绽放,却也只是片刻,便又落没。
她将那把剑扔在了韩俶脚下,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韩俶,你告诉他们,我为什么要杀季和年。”
“我……”韩俶看着她的眼睛——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眼睛,没有了在无心宫的单纯,没有了在玄光墓的严谨,只有三分希冀,还有六分悲痛,还有一分泪水模糊。
江兆鹤却不着痕迹的把他拽到身后,义正言辞:“休要为难我徒儿!”
她却一直看着他,一直看着他。韩俶愧疚于她,下意识瞥过眼去,便听到她失落无比的笑声:“呵……呵呵……”
笑声未落,众人便听到林中声音异动,转眼间,只见一枚什么东西落下,四周便起了烟雾,众人赶紧离散,却早已不见了灵瑶的身影。
“在哪儿!”有人喊了一声,众人便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匹马上,一个青衣黑发的女子,眉眼凌厉,灵瑶正被她好好地护在前头。
见众人反应过来,立即追上,许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便一跃而下,道:“宫主,马儿会带您去到安全的地方!”
说罢,便狠狠地抽了马匹一鞭子,那马儿便嘶鸣一声,扬长而去了。
“快追!”江兆鹤急道,却见那名青衣女子拔出佩剑,道:“尔等鼠辈,大义凛然,一个个的不过是冠冕堂皇的伪君子!”
她看向韩俶,一字一句好似要啃下谁的血肉般:“尤其是你!”
韩俶一愣,他本就愧疚,如今面对丝茗,他更是无颜。
那个青衣女子,也就是丝茗,眼看着有几个弟子朝着灵瑶的方向追去,便将手里的剑一把甩了出去。
剑身旋转着前进,在那几个弟子的马腿上划过,竟是一道道的深可见骨的痕迹;而丝茗架起轻功,等在那剑的终点,看着马匹摔倒,剑也回到了她的手中。
“有我在,你们休想追上去!”说罢,竟又起身,只见剑光一闪,那几个弟子顷刻间便毙了命。
“妖女!”江兆鹤怒道,“你竟痛下杀手——我等弟子,他们何错之有!”
“欲伤我主,便是死罪。”丝茗淡淡道,眸中皆是清冷,“我护了她二十多年,不是任凭尔等红口白牙平白诬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