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便是自己最为熟悉的一张脸,那张脸如何都忘不了。
当钟沛儿愣神之际,男人已将她手里的棒槌抽出,稳稳握在自己手上:“你劲儿小,如何使得做这些子粗活,往后这些杂事就交给我便是。”
话音刚落,钟沛儿便听到他捶洗衣物的声音响起,一双眼瞪的大大的,她竟没想到徐沉策竟能做到这个份儿上。
莫名的局促和感动油然而生,钟沛儿连忙道:“你且忙去,这些我来就行,你还有你的事情要做,这等小事怎能占用你的时间?”
不用她多想,都知道徐沉策定是在为以后做准备。
这三日跟他一同相处,钟沛儿才看出他究竟有多努力,书房里的书籍堆得满满当当的,砚台中央也被磨得塌下去了许多,若非这几日新婚,恐怕他一整日都是要泡在书里的。
她怎能让这些小事令他分心?
徐沉策却道:“小事又能废的了多少时间?”
的确如此,不过说话间的功夫,徐沉策便已经将衣物浆洗好了,因着他力头大,三下五除二,那白色的衣物便崭如新衣,令钟沛儿叹为观止,这些工作,换做是她,恐怕要用三倍不止的功夫吧。
“还愣着做什么?回罢,日后若是母亲再唤你做此事,不必一人受着。”见钟沛儿木呆呆的,徐沉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但就是这一句,却让钟沛儿感动非常,他不是会说什么甜言蜜语的人,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像是裹了蜜一般的甜。
有他这句话比什么都强!
说开了话之后,小夫妻二人便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徐家,不意外的便看到何秋云一双眼紧盯着徐沉策手中的木盆,那眼珠子估计都能盯出个洞来了。
“沉策,你有要事在身,岂能因小失大,懈怠至此?此等活计非大丈夫所为,你怎能——”
“母亲,你也知天寒地冻,冰雪未化,怎能到河边浆洗衣物?家中若是没水,可以唤我去打。”徐沉策冷声道,他的薄唇此时抿得紧紧地,鹰眼冷冷盯着何秋云。
何秋云鲜少见他动气,如今还是头一回,就是自己之前阴差阳错让他中毒,徐沉策都未曾用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此时为了一个女人,他竟是连自己都不顾了。
“我不过是怕你累,说到底,这些都该是女人家做的事,谁知你非要娶个懒惰如斯的。”何秋云自然气不过,当着钟沛儿便出口道。
“何该女人做的事?何该男人所为?沛儿既嫁进徐家,自是一家人,如何分得开所有事?”
“母亲该知道咱们也不是富贵人家,大丈夫所为不过是一家温饱,我如今所求仅此,日后的事日后再说罢。”
徐沉策也有些动怒,不知为何,只要一碰上钟沛儿的事情,他就会感到一阵邪火丛生,好似自己平日以来引以为傲的喜怒不形于色都成了伪装跟摆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