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沉策却愣了愣,眼里晦暗不明,神色由晴转阴,不知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喂,跟你说话呢,你赶紧去看看吧,大冷天的,后山可有野兽出没的,母亲一个人出门很危险的。”钟沛儿见徐沉策不做声,忍不住动了动爪子推了他一下。
啧,竟然没推动,这个人是石头做的不成?竟然这么沉?
徐沉策却突然低下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好,我去,你在家也小心些。”
钟沛儿连忙点头,心里却不以为意。
她在家能有什么危险呢?
门外的徐沉策老远便看到母亲往后山去的身影,顿了顿,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何秋云没有走太远,她的身子到底不是太好,只将将走到了后山一处山洞就停了下来。
徐沉策眼睁睁的看到她从山洞里摸出信鸽,然后将兜里的信绑在鸽子腿上。
他想去拦截,只可惜那鸽子转眼就消失不见。
何秋云看着那鸽子飞了出去,默默松了口气,扶着墙站了一会,这才觉得自己方才的晕眩好了一些,便一步一步踱着步子往山洞外走。
没曾想刚出了山洞,便看到徐沉策正在不远处盯着她看。
心里咯噔一声响,何秋云竟是没有站稳,刹那间便坐到了地上。
徐沉策的表情很不好,一双野生剑眉紧紧的皱起,黑沉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何秋云的脸,见何秋云出来,正一步一步的往这边走。
“沉、沉策你怎么在这。”何秋云觉得他的脚步声就像是踩到了自己心口上一般,一时间心跳的飞快,好似快要扑出胸口似的。
“母亲刚才是在做什么。”徐沉策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也曾发现过这一幕,但那时候的他不过是孩提年纪,何秋云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后来更加小心的避开徐沉策,而徐沉策也从此再没有见过她往这边来。
如今想起来,过往的一切好像都有迹可循,母亲有时候会出远门,从不在书房写字,反而都是窝在卧房,这都是为什么呢?而她又是跟谁在联系?
“就,就是——”何秋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竟是急出了满头大汗,汗水顺着额头流到衣领里消失不见,但是露在外头的皮肤却被风吹的凉。
“母亲若是跟友人联系的话,不必防着我。”徐沉策见她一脸惊慌,有一瞬间动了恻隐之心。
实际上她若是有闺中密友,或是有朋友,也可以继续联系,徐沉策从来不会限制她的生活,也不想去干涉她的交友圈子,甚至觉得她应该拥有自己的朋友,但是何秋云却好像一直都盯着自己似的。
“我没有防着你,我只是——”到底是心虚,何秋云说不出来话。
徐沉策见此一个健步上前将何秋云扶了起来:“母亲,你与何人有联系我都不会多说一个字。但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何秋云却讷讷的低垂着头,身上仿佛没有力气了一般,徐沉策的声音低沉喑哑,她却仿佛听到了魔音一般,十几年前的回忆再一次涌上心头,也让何秋云更加坚定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错。
她不愿多说,徐沉策倒也可以理解,毕竟母亲好像每年到了一个时间,就会很害怕似的,好似在防备着什么,就连他,也在防备的人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