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沛儿一眼便知道这是何秋云做的饭,不过倒是接受良好,人都是有私心的,况且何秋云跟她生有嫌隙,而且这样的饭食在村子里也不算是少见,甚至可以说是很普遍的。
实际上这还算是好的了,有些人家孩子多,每个人分下来的口粮就要少一些,何秋云虽然做的是稀粥,但量还是管够的,已经算是不错了。
见徐沉策落座,何秋云便将装有荷包蛋的拿个碗放在了他的面前。
徐沉策面色一凛,转而便将荷包蛋放进了钟沛儿的碗里。
钟沛儿看他一眼,心里却甜滋滋的,虽然不过是一个荷包蛋,但却胜过她上辈子收到追求者价值高昂的礼物。
不过钟沛儿可没有那么没眼色的将这荷包蛋一个人独享了,反而是很快用筷子分成了两半,在何秋云发作之前将荷包蛋放进了她的碗里,另一半当然是自己的了。
何秋云原本的确是要念叨两句的,但没想到钟沛儿竟然会自作主张将荷包蛋放到自己碗里,又见这贪懒的馋猫子留了一半在她自个儿的碗里,何秋云的嘴角抽了抽,最后竟是什么都没说。
三人度过了相当风平浪静的一顿饭,饭后徐沉策到书房里读早书,钟沛儿便回到了卧房里拿出自己私藏的钱票跟银子,从里面挑拣出来了二十两碎银,又出了门。
此时何秋云正在伙房里面洗碗,心里面不禁念叨那狐媚子这回竟是连碗筷都不收拾了,但她在儿子面前却什么都不敢说,平白被那狐媚子压了一头。
正想出声痛骂呢,却不曾想那狐媚子突然进来了。
“你来做什么?”何秋云的表情有些不悦,但是比起以前对她横眉冷竖的模样,已经算是有了很大的改变。
“母亲,这是二十两银子,我晓得沉策定有大事可为,我也想为家里做出些贡献,这银子您就拿去,村里若是有人要卖粮的话,咱们也能快些赶上这个时候。”钟沛儿拿出荷包里的碎银放在灶台上。
何秋云没想到她是来送银子的,一时间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愣了好半响,这才狐疑的问道:“你何来这么多银子?”
这可是二十两银子啊!
虽说这么点银子在当年何秋云的眼里不过是一块手帕的价格,但如今十几年来她已经从一个不谙世事的贵族娇女成了乡间村妇,她当然知道这二十两银子算是很多了。
许多人一年恐怕都攒不下来这么多银子,更别提是钟沛儿这样的绝户,孤儿寡母的,家无田产,又无家产,怎么说都不可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
“是我自个儿当大夫的诊金。母亲就收下吧,我知晓您和我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沉策过的好些,我也想用银子给他补补身子,虽说他如今身强体壮,但是有时候还是得注意。”
她说这话,何秋云立刻便琢磨出味来了,合着这小丫头片子是在说上午的事儿呢,她也不想想,谁家的婆母大清早的来煮饭食?
不过想到徐沉策的身体,何秋云便犹豫了。
之前因着自己,徐沉策中了毒,虽然之后钟沛儿帮忙解毒成功,但谁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个什么毛病,钟沛儿是他的妻子,自然是为他好的。
这么一想,何秋云倒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我知晓这些银子不算什么,但日后我们还是要一起过日子的,我也希望经过这次,咱们一家都能够放下成见,一起把日子过好。”钟沛儿想说的其实是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