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那汉子见钟沛儿皱起了眉毛,心里也陡然紧张了起来,连忙催促问道:“大夫,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他今日过来实则耗费了不少时间,明明自己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但是只要一想到女儿,汉子还是撑着疲惫的身躯一深一浅的踏过雪地。
钟沛儿摇了摇头:“从脉象上来看,十分平稳,但怪就怪在这里。”
钟沛儿又问了汉子几个问题,听他说难民营里面的人如今有几个已经卧床不起,更觉得事情开始大条了起来。
那汉子见钟沛儿问来问去,但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的希望逐渐开始落空。
他本以为当真遇上了绝世神医,但是却不曾想最后还是得到了一样的结果。
还是他们想的太过简单了些,岭北那么多大夫尚且都没能解决的病症,这钟大夫不过是一介女子,又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病症的解药研制出来?
还是他们想的过于天真了。
想到这里,汉子的脑袋也不禁垂了下来。
钟沛儿见他失望,心里头也焦急,但是她此时却不能表露出什么来。
若是连大夫都一副一筹莫展的模样,这定是会让病人的情绪失控。
而这些已经得了病的人情绪本就十分不稳定,若是影响了身体,那便更是得不偿失了。
略微思忖了一番,钟沛儿咬了咬牙道:“时间还是太过短暂了,今日我不能给你们随便开药,你且先回去,等明日——”
说到明日,钟沛儿脸上不禁露出难色。
她已经知道了这群人搬到了后山山洞居住,从后山到镇子里本就遥远,一来一回一天就过去了,若是这汉子每日都这么跑一趟,身体如何能受得了?
况且如今天天下雪,这路上滑溜,若是有时候回去晚了,一个不留神摔倒在地,这由该当如何?
想了想,钟沛儿便有些犹豫了。
她果真就不该跟他们说后山的事情,现在好了,倒是难办。
她总不能又跟人家说,你们搬到镇子上让我来试药吧。
这样前后不一,人家心里定是会不舒服。
见钟沛儿面露难色,那汉子问道:“钟大夫是否明日有事?若是有事我后日来也是应当的。”
那汉子虽然对现下的情况有些失望,但是看着手里的包袱,心里头还残留着一丝希冀,只希望钟沛儿能够早日研制出解药,好让他们一行人熬过这深冬的严寒。
钟沛儿听他询问,默默叹了口气:“我明日无事,只是你们这一趟过来,少不得也要半日,这样来回,很是不便,我——”
她真是不知该怎么说。
她总不能将人带回家里,她家都是女人家。
若是真的将这些难民带回家里,还不知道街坊邻居都怎么想呢,钟沛儿虽然不在乎世人眼光,但是却不能让家人跟着自己别人家那般胡说。
那汉子没想到钟沛儿竟是为这事儿发愁,连忙道:“无妨的,只要钟大夫愿意帮咱们,就算是我跑断了腿也要来这镇子上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