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刚才不过时无意,那现在就是有意的了。
这般明显的针对,任是谁恐怕都能听得出来了。
“来人,将你们这儿的姚黄魏紫给我拿出来。”
那徐暮生说完话之后又转过头对钟沛儿道:“钟大夫可是要参加那杭家老夫人的茶花会?光是凭着这兰花可是不成啊,不如这样,今日本宫便送予如何?如此也算是贺礼。”
这话说的就颇为微妙了,这钟沛儿参加宴会,这太子殿下送花是个什么意思?
先不说钟沛儿如今便已经嫁作人妇了,便是从关系上来看,这人毕竟是徐沉策的堂哥,这话,如何也轮不到徐暮生来说。
更何况他是以什么身份说的这番话?
怎么听起来就那般奇怪?
人家的丈夫跟婆婆都在旁边呢,这般岂不是在当着人家的丈夫调戏小娘子?
听到这话后,在场的几个人表情都不大好看。
虽然方音方才没听明白,但是现在也知道了这徐暮生的心思。
她好歹也是三十多岁的妇人家了,钟昌去世之后,她一个女人家的,又是带着一个女孩子,平时出门在河边,洗个衣服,没准都能碰上些不长眼的故意调戏。
如何会听不懂这太子的话?
当真是下作恶心的心思!
真没想到这堂堂太子殿下,竟是在心里头存着这般心思!
何秋云就更别提了。
她原本就不喜欢这个徐暮生,如今便是厌恶非凡了。
这徐暮生自小便就骄傲任性,撒谎成性,当年年纪小小便是满口鬼话连篇,如今长大了,这人的本性倒是更差劲了!
徐沉策心里头警铃大作,但是表面上却还维持着体面,便道:“不必了,如何能让太子殿下破费?”
“这姚黄虽好,但在我心中,沛儿便如同那兰花一般,幽谷空兰最是适合她的了。”
“牡丹乃是国之名花,想来唯有皇后娘娘才能配得上这姚黄的威严,太子殿下不如将这姚黄赠予皇后娘娘?”
徐沉策这番话一来表明了他跟钟沛儿之间的关系,二来也是打算将这件事直接揭过,大有大事化了、小事化无的意思。
那徐暮生定睛看了徐沉策一眼,眼里头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两个男人对视之时,何秋云不禁抓紧了手中的帕子,生怕徐沉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徐暮生。
这徐暮生的恶心心思固然十分可恶,但好歹这人也是当朝太子,如若当真将人得罪狠了,恐怕日后便是不会太平了。
他们如今还必须韬光养晦,便是学那勾践卧薪尝胆,也是应该的。
钟沛儿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莫名的气氛。
此时四周鸦雀无声,那掌柜的早就带上小厮撤到了后头去,生怕惊扰了贵人。
他们倒是万万没想到钟沛儿一家子,竟是跟当朝太子扯上了关系。
仔细一琢磨,莫非那前头一身玄黑长袍的人就是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