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安健越听越感觉匪夷所思,并从李士群的话中感觉出邀功之意。偏偏看李士群不似信口开河,不由得心中抓狂。
“你看看这个。”佐藤安健有感,打开抽屉里拿出一份电文推到桌前。
李士群拿起电文,四句非常熟悉的句子: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佐藤课长,这是诗经里的句子。”
佐藤安健点头:“这是特高课三天前截获的电文,不解其意。还请李士群先生高见。”
李士群暗暗咬牙,佐藤安健之言似在嘲讽76号无人。
李士群拿着电文来回走了几步,沉思让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也许是过于深思熟虑,左膝撞在桌上才惊醒。饶是如此,也未弄懂诗句所指。
“惭愧,其义难解。”
“李士群先生的诚实让我佩服,我们请来四位专家,很快就会破解其意。”
李士群向来瞧不起所谓专家,十个专家九个自夸,还有一个叫喳喳。这些专家只能添乱,对处理问题毫无益处。
“佐藤课长,我敢打赌,那些专家若能知其含义,我李士群跳楼自杀。”
佐藤安健没有惊讶,他也知道这些专家不可能知道四句含义。
联络信息,自然不会是字面意思,否则,毫无秘密可言,岂不是自投罗网。
李士群的话虽然偏激,却也证明他思考的正确。
佐藤安健不接话茬,突地问道:“李士群先生,你先前说他指点你来投靠帝国,说来听听。”
“是,我和甄稳相识在军统,在帝国攻陷南京之前的那个晚上,我彷徨无助,问他该何去何从?”
“他如何说?”
李士群双手做出一个推的动作:“他什么也没说,半个字都没讲,而是走到窗前慢慢的推开窗……”
“他既然什么也没说,又是如何指点你的呢?”
佐藤安健当然不信,有要站起来给李士群一巴掌的冲动,想想忍住没有动手。
即使没有动手,脸上表情却透出一丝不悦。
李士群恍然明白自己说的前后矛盾,忙解释:“窗外城边就是帝国的炮声,他是暗示我投靠帝国才是唯一出路。”
“??”
佐藤安健两目不瞬,李士群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报告,门外有您的中国朋友甄稳求见。”
“我得朋友?”佐藤安健斜视一眼李士群,“莫不是你二人商量好的?”
李士群正望向门外,闻听忙回头:“实乃巧合,四句话我不能解,他必能解。”
佐藤安健用力搓搓手,等着甄稳说不出个一二三,先给他几十个大嘴巴子,让李士群知道多干事少吹嘘。
“把他带进来,带进来。”佐藤安健因兴奋,声音高了很多。
甄稳果然真稳,一只脚踏在台阶上,矮个宪兵蹲在地上,正用力的给他擦着已经锃亮的皮鞋。
佐藤安健在窗前一股火冲上天灵盖:“帝国军人是来战争的,不是来擦皮鞋的。来人,把村野关起来,再把甄稳给我抓起来郊外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