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铺老板出现街头没什么大惊小怪,甄稳望一眼窗外收回目光,暗暗震惊。
老罗虽然看上去岁数很大,实则不到五十。他竟然出现了一个致命错误,一辆轿车刚巧经过,按响喇叭催促他避让,老罗竟然大意,快步闪到路边。
他在店铺里可是耳背,此刻竟然听到了声音,李士群不知情未在意,憨二宝却抓耳挠腮想不通这是为何?
憨二宝异常动作引起佐藤安健的警觉,目光随即扫向窗外,老罗扭头看车的瞬间只露出半边脸。
那是半边非常普通的脸,没有特色的面孔很难让人记住。
佐藤安健不是一般的人,他的记忆力极佳,即使过去十年八载,他也会记得在哪?何时?见过这张半幅面孔。
棺材铺足以让人记忆深刻,憨二宝的反应佐藤安健似并未在意。
夜,漆黑,院里灯光晃动。
李士群好似早给甄稳准备好住处,一间大宅上下两层,院落宽阔周围有几株树木映衬。
半夜相送,又准备好住处,甄稳很是感激。
“李主任您坐,我给您烧水喝。“
李士群看看表:“甄稳,我有个手下在抓捕共党时被杀,我要去看看顺便安慰家属一下。”
“哦,如此夜晚,我陪您去。”
李士群笑笑:“不用了,我的手下在外等我,再说,他家就在棺材铺近前,共党是不敢再回到那里去的。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送甄稳到住处,李士群待了不到十分钟,留下一只手枪带着保镖走了。
憨二宝独自一人,说好回去收拾东西明天搬来。他们走后只剩甄稳,四周寂静的能听到窗外风声。
席间佐藤安健的反应甄稳看在眼中,棺材铺老罗的处境非常不妙。佐藤安健虽然毫不在意路上出现的罗老板,但甄稳不敢大意。
酒席刚散不利马上出门,况且棺材铺的地理位置实在偏僻,即使出现在附近被人发现也会引起怀疑。
党组织为甄稳的安全,指定他和老罗单线联系没有旁支。他的存在,只有一二个人领导人知道。
当初组织安排甄稳潜伏在军统,未曾料到李士群为挖掘甄稳背后使计。76号把上海军统破坏殆尽,又不时派人暗杀军统人员,戴笠是恨之入骨。
时甄稳被指向盗取情报之窘地,以戴笠的精明将计就计,派遣甄稳打入76号。
党组织和军统对他的指示极为相似,瓦解76号为主。
甄稳抬起手腕,表针指向十点二十。
拉上窗帘,甄稳趴在地上把脑袋伸入床下,他担心李士群在屋里做手脚,在暗处藏个窃听器将是无上的危险。
床头床尾灯头壁画,书柜抽屉桌角旮旯,连门也未放过。两层搜索完毕,确信没有窃听器看手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
甄稳抓起手枪别在腰间,穿好外套戴上礼帽闪身到了门外。
不远处路灯昏暗,甄稳不忘将一根头发夹在门缝上方,暗记发丝所在木纹纹络,转身悄悄走出大门。
佐藤安健回去后即已安排人到了棺材铺对面一户人家,那户人家七人被悄无声息的赶在一个房间,临街的房间由日本特高课两人在监视。
棺材铺偏僻,罗老板早已关门休息。
甄稳停在路口背光处,拐过路口再有一百多米就是棺材铺。他在那里迟迟未动侧耳倾听,他不确定附近是否有人监视。
路口对面一户人家院中搭着灵堂,甄稳想起李士群说的手下,思索一下快步走了过去。
灵堂中一中年妇人正在烧纸,脸上毫无悲戚之色,倒是有些许笑容。
边烧纸嘴里还不停唠叨:“你可别怪我,是你找死。这回好了,你死了,我可以名正言顺的改嫁了!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你可不要怪我啊!明早就把你下葬,我可是给你买了一口新棺材啊!老不死的,还是我对你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