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习惯就是如此，绝不留下蛛丝马迹。若是留下，必然有留下的含义。

“甄队长，李主任喊你过去。”

甄稳放下报纸来到李士群办公室，李士群脸色难看的抓着电话站在桌前。

“出什么事了主任？”

“你随我去特高课，路上说。”

甄稳赶紧回去穿好衣服，带着憨二宝下了楼，一同上了李士群的车。

“主任出什么事了？”

“四个宪兵被杀。你说那刺客多大的胆子？瞪着眼睛看见几十个宪兵，愣是敢现身开枪。我就不明白，他这样做是为什么？”

甄稳闻听，知道李士群把杀掉宪兵的人当成了莫孤独，顺其意而说：“会不会为给给岩田造成心理压力？”

李士群不由得点点头，除了这个原因，实在找不出可以信服的理由。

车轮滚滚，李士群不再言语。

心情郁闷的人总是不带笑容，放眼车外，连树木房屋看上去都没了色彩。

踏上台阶，楼下到楼上的距离好似近如隔壁。李士群希望莫要踏上去最好，即使踏上，路越长越好。

进到屋里，本以为佐藤会怒不可遏。却未曾想佐藤神色依旧如常，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听不出愤怒。

“两位坐。”

李士群哪里还有心情落座，甄稳见他不坐，只好站在身后陪着。

“佐藤课长，对宪兵玉碎之事我深表遗憾。76号做事不利，是我之责。刺客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

佐藤道：“此事甚是蹊跷，据你前言，刺客来自于军统。但据我们分析，发报的却是共党频率。”

李士群不是现在才糊涂，对这个问题他糊涂好久了。现在他也弄不明白原因。

佐藤道：“我认为，其中必有一个人作为枢纽。也许他身兼共党军统两方之职。”

“应该如此。还是佐藤课长明鉴。”李士群越琢磨，佐藤之言越有道理。

甄稳只是在旁静听，没有征求他见解的时候，他多选择沉默。

这个漏洞是无法弥补之漏洞，甄稳早已料到必然有人如此怀疑。

这本身就是一个缺陷，谁若把特高课的人当作弱智，谁就是没有真的见识过特高课的本事。

甄稳是独自行动，若是老罗这个环节不出现问题，也不会出现这般错误。

文书展来时若是听他之言，也会让甄稳有时间把漏洞弥补上。可他偏偏不听，才出现摔断腿之事。

又加上席秀珍和陈峰的出现，甄稳是不得不动用来自军统的莫孤独。如此掺合一起，早引起佐藤的注意，只是他一直没有说而已。

佐藤注意的并不是甄稳，他注意的是共党和军统之间一张错综复杂的网。

李士群顺着佐藤之意回答，却暗暗心惊。困扰自己的难题，被佐藤一下点破，显而易见他的洞察力高出自己。

佐藤虽然料到有这么个枢纽人物存在，而且十有八九出现在76号内部，却不知道此人是谁？

佐藤忽然转移话题：“丁默邨最近在忙些什么？”

李士群有些犹豫，丁默邨最近忙些什么他也不知晓。若是回答不知道，又显得无能。

李士群干咳一声：“丁主任最近神神秘秘，不太清楚他忙些什么？”

“甄稳，你注意丁主任最近忙些什么了吗？”李士群回头问道。

“这几天都在陪着纯子小姐在外，还真的没有留意。”甄稳答道。

佐藤没有言语，他遇事总是如此，没人知道他心中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