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默邨对车夫那些话已经有了免疫力,充耳不闻只作笑谈。
他怕甄稳生气,故作轻松道:“不要听他一派胡言,什么武二郎当里个当?简直幼稚之极。”
甄稳并不在乎车夫说些什么,车夫本来就是在演戏。让他指认自己就是卧底,这是常人不敢尝试的,而甄稳敢。
谁能想到一个真正的卧底,被一个车夫指认出来?
甄稳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和丁默邨闲聊,他的目的是在不经意间把消息传给车夫。
“丁主任,老乔辛辛苦苦也被关在牢里,我去和他聊几句。”
老乔离丁默邨牢房不远,他一直站在铁门前眼巴巴的看着甄稳。
他知道即使丁默邨也不会为自己说上几句好话,何况还指正他当晚在76号出现。
只怕丁默邨心中恨自己还来不及,也不期盼他能帮上自己。
倒是他和甄稳还能说上话,只是甄稳和丁默邨说话,他还无法插嘴,此刻,见甄稳过来,心中发酸。
“甄队长,唉,人生多少倒霉事,十之八九都让我遇上了。你说我咋就这么背呢?”
车夫呸的一口:“你倒霉,俺也倒霉。你看你的样子就是倒霉的样子,俺不是倒霉的样子还倒霉,这才是真倒霉。”
甄稳道:“世上没有什么倒霉不倒霉,只是你在那个时间点上出现,正好赶上事情发生,不抓你抓谁?再说你竟敢刺杀伊贺将军,岂是倒霉两字就可忽悠过去??”
“嘿嘿,别看你伶牙俐齿,你等着,等着俺的头儿收拾你。”
“哎,你看什么看?”车夫又冲丁默邨嚷道,“虽然咱俩是一伙地,但你的表现让俺生气。生气复生气,得病无人替。你说你心多狠??你的心太狠,心太狠,让所有的事情我一个人扛??啊!呸!”
丁默邨恨不得给他一枪,若是在76号,谁敢如此说自己?只是现在手边没有半点工具,他又不能像车夫般胡侃,心中虽然生气,却也不能奈何。
甄稳快步到车夫牢前,伸手隔着铁栏杆一巴掌,车夫腿虽然受伤未好,但并不影响他脑袋的躲避。
仓促间脑袋向后倾斜,手臂去挡向甄稳的巴掌。
啪!
一巴掌声音响亮,结结实实排在车夫左臂。
车夫手捂胳膊后退半步,吼道:“你敢打俺,你惹祸了知不知道?俺头儿让你三更死,哪个敢让你过五更。你等着,今晚就是月黑风高夜……”
“一派胡言。”甄稳甩袖回到老乔身边。
只听远处发出一阵惊叫:“甄队长,快救我出去,我是阿德啊!”
声音悲惨凄凉,在铁壁围起点铁牢里,愈加显得阴森。
老乔瞪着眼睛,目光被恐惧淹没。他看到阿德的样子,就想到自己会不会也悲惨到那个地步。
甄稳没有过去,从这里也可以看到阿德所在大牢。
阿德胡须也有半扎长,蓬蓬乱乱沾满稻草。长发遮住他的眼睛,看上去像是倒放的拖布,人已经消瘦的只剩皮包骨,手如鸡爪般抓着铁门,不时的发出嗬嗬声。
丁默邨对这种声音也无法淡定,听到之后感觉头皮发麻血脉不畅,魂魄有些收服不住,跃跃若离。
“甄队长……这个你应该向佐藤课长请示,阿德在大牢里,我是天天做噩梦,害怕一睁眼他就站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