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拿辈分和官职来压人,你嫌我们人死得还不够是不是?”
痞子当了兵,并没有变成**子,而是成为了一名专心尽职的辅兵小头目。龙夕所见到的,就眼么前的那点事,想的也同工匠杂兵们一样简单。
“不是。龙百户,他是对的。方才见到严队长和夏侯小队长,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继大个子之后,倒霉的张成被迫也成为一名黄冲御用的医护人员,专职护理他的难兄难弟,即已能活蹦乱跳的老皮和只剩半条命的唐康两个。
和庆生差不多一般大张成,在龙夕已是粗壮的肩头上按了按。引得对面马夫立时咧嘴笑。
“呃。”龙夕垂下脑袋连连摇晃,“就是给他做,也不能逼人叫姐夫。”
“你可以叫我孙子,怎么称呼都无所谓。不过下一次小姐恰巧不在的时候,老子会用鞭子来同你说,什么是军中号令。”
“尊令,蔡长官。”
龙夕不憨,仅止是过于忙和担忧,甚至在肚子里把马夫家的女性长辈还问候了一遍。
“这才像样嘛,三天内先出五百枚。”
绕在龙夕身后,一朝得志的蔡植腾学着某些人的模样,用马鞭轻轻敲击对方撇在地上的那条腿。
“啊不,是一千枚。否则,军法从严处理,军棍五十。”
“你这算不算是公报私仇啊,长官。”
刚想返身走人的张成实在看不过眼,替龙夕顶撞出一句。但世上总是有那么些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事。
“嘿嘿,长官,您可以示范一下用鞭子讲话的方式。”
龙夕的话音未落,张成撒丫子跑向大帐,那是帅帐,看谁敢抽他。
“这么说没问题啰。”
“小意思,三天后准时给您嘞。”
“不准延误,否则军棍无情。”
“绝不延误,若是届时数量不够,本少爷甘愿受罚。”
“好。”气哼哼的蔡植腾背手走了。
“还想叫少爷叫姐夫,就这个鬼样,牵马赶车都嫌走路跛。哼。”
嚣张跋扈加尖酸刻薄,龙夕痞子升了级。在军中有些人可随便惹,像张成那样的;有的人却断断惹不得,像冬至,如今还有龙夕这样的。
“百户少爷,俺没有打岔的意思,只是想提醒您。”崔仁艰难地咽着口水,走过来好心地提醒他,“我们的工具一天不歇,也只能弄一百多一点。就算是晚上再开一个班,一天一夜到顶也就二百五,绝做不出三百个。三天也就只有七百五十个。”
“龙少爷总会有办法的,你瞎操啥子心吗。”
一个驼背,年纪不小的驼子,放下手中活计也颠将过来,替龙夕拍打沾了一片土的膝盖。
“死样子,我会记住你这回。”
这句话张成朝许许多多人喊过,赤裸裸的威胁,可惜到现在他自己也记不清究竟都谁谁谁。
“唉哟,看俺这记性…。”
听到帐篷口传来的威胁话,猛然记性好的木匠想起方才龙夕的死不仗义,没天理地叫蔡植腾用鞭子抽打帮自己的人。立时后悔自己过来充当好人,当下连连乱瞅四向,打算闪人走先。
“你的记性不是一贯不错吗,告诉我,空壳罐还有多少?”
“五千,好像是千咧。”
空壳罐有两种,铸铁的数量极少,如今基本已告罄,剩下全是陶瓦罐。五千个这样的大数连驼背都晓得,绝不会记错。
“烟花好看吗?”这回他问的是驼背。
“好看,咱们龙少爷整出来的东西,绝对是个顶个得漂亮。”
“先别走,这事也不光叫我一个人。”闪人未成的木匠崔仁被一把拽住,“你带人完成。”
“哎哟喂,俺真没那个本事。”
“十个人半天,剩下的两天半可以停尸或跑医疗队那边看女人。”龙夕诡笑地踢了下驼背,“也便宜你一个。”
“怎么弄怎么弄,说说说。”
有两天半的空闲,还可以跑去瞅女人,驼背显是被他说动了。
“哎呀妈呀,俺算晓得你打什么鬼主意了。”主动放弃闪人的崔仁,再一次回到原地。
“地上有什么就灌什么,少爷辛苦配好的药面可不是给鞑子用的。”得意的龙夕抱起了肩膀头,木匠不失时机地擂了下。
“这个样才像东家的亲侄儿嘛,我带人去装沙子。”
“对对对,少爷本来就是大帅的亲侄,长得也像。”
驼背涎着张老脸,恬不知耻地继续拍着龙夕的马后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