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去你们的牛犊庄园吗?我知道你们的首领叫乌斯基。他……还好吗?”卡尔试图再套近乎。
“就是那个老头子。他很好,就是他带着他的两个孙子去诺夫哥罗德了。你们果然也是要去见大王吗?现在去还来得及。因为……”
“怎么了?”卡尔警觉起来。
“我听人说,大王还要去新罗斯堡一趟,你们既然是从新罗斯堡来的,为何不在新罗斯堡待着?这样,很快就能见到大王。”
男孩有些碎嘴,所言的内容倒是蕴含了重要信息。
整个团队紧跟在两个男孩和牛群身后,作为向导的男孩又在嚷嚷:“这里有些糟糕的泥潭,掉进去搞不好能淹死你。”
“只要跟着你们就非常安全吗?”卡尔再问。
“对的。我们牛犊庄园已经把这片大泽地勘察好了,哪里适合放牛,哪里不要去,已经一清二楚。”
小孩真是口无遮拦所言全都是实话,卡尔很欣慰,也呼吁朋友把挂在树枝上的罗斯旗帜举得高高的,省得出现任何误会。卡尔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他觉得自己可以在所谓的巴洛塔沃补给一番,用携带的大量货物和本地人交换点食物后,立刻启程去诺夫哥罗德。
他们实在走了一段很长的距离,这算下来足有六公里。
牧牛小童小小年纪已经练就了铁脚板,他们并不累,奈何卡尔的团队已经叫苦连连。绝非这支老罗斯人的探险队不够健壮,以来是靠着肩扛背负的方式带着重要货物赶路就是严重负担,还在于如此旅途对于那十个萨沃克人小女孩可谓一种折磨。整个团队在坚持着,终于看到的远处的帐篷,犹如看到了家般兴奋。
遂在巴洛塔沃这一规模不大的河畔帐篷区,放出去的牛已经驱赶回来,夕阳下大量的牛干脆跪卧草地休息。
铁锅和陶瓮支起来了,留驻的人们就地烹煮麦子和蔬菜,熬成湖粥享用。并配合着烤鱼、干酪甚至是现挤的牛奶左餐。
他们看到了在这橘黄与墨绿相互交织的世界突然出现了罗斯的旗帜,还有一支不断考虑的队伍,以及领头者那一身标准的罗斯战袍。
这……意味着什么?
休闲的人们全都爬起来,甚至是帐篷里睡觉等开饭的家伙也赶紧换好衣服钻出。
不一会儿,一场历史性的接触开始了。
有人直白地问:“你们的确是罗斯人。居然从西边过来?这怎么可能,你们如何来的?”
“自然是坐船。”卡尔随口道。
“坐船?你们的船呢?”罢了,围过来的人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五花八门的问题接踵而至,弄得腿脚疲倦肩膀酸痛的罗斯探险者苦不堪言。
卡尔难得的露怯:“还是让我们好好休息一下。我闻到你们在做饭,可否给我们也准备点?我们……会付钱。”
一听“会付钱”,好奇的人们一瞬间脸上洋溢出强烈的喜悦。
卡尔和布兰德真的支付了成色极好的法兰克银币,到了钱的村民也非常实诚地拿出大量的麦粥犒劳探险者。入夜,人们更是集体围过来要听这些远道而来的探险者一路上经历了什么。牛犊庄园的孩子也与探险队的孩子凑在一起聊起来,又像是看傻瓜一样对那些萨沃克人小孩指指点点。
夏季放牧总是与无聊为伴,待在巴洛塔沃的人们巴不得和外来人士好生侃大山。
一方是渴望闲聊打发无聊,一方是急切弄明白自己的处境与去诺夫哥罗德的通路。
毕竟卡尔为首的五个老罗斯家庭的血统极为纯正,他们带着的孩子都是如国王留里克一般的纯粹金发。不同于罗马的黑发为尊,在斯拉夫人看来因为强大的瓦良格战士都是金发,纯金的头发才是最高贵的。
一番介绍,卡尔说明自己以前的第二旗队身份,有诉说当年参与的荡平旧松针庄园的决战。
一来二去,他们竟然发觉彼此就是十年前并肩作战的战友,如此就再无任何可隐瞒的了。
所以令人震惊的是,晚于这片放牧泽地发现的西部的无名大河,它居然弯弯曲曲最终流入大海,入海口距离新罗斯堡也不远。
一直以来本地斯拉夫人认为瓦良格人几乎仅有一条水道连通大海,那就是南北走向的沃尔霍夫河。
想不到在未知的西部林地区,居然还掩藏着另一个通路?朴素的村民没有想太多,只知道如果罗斯人依旧多利用这条水道,那么以后再在巴洛塔沃放牧就能遇到更多的有钱的老罗斯人,那么带着一些农产品在此等候岂不是有利可图。他们的想法大抵停留在此,完全不关心罗斯探险者的野望。
能在名为巴洛塔沃的定居点休息令人欣喜,听闻沿着名为瓦隆达的河流顺流而下还需一段时日才能抵达牛犊庄园,又令整个团队有些失落。
恰是因为五个家庭的老罗斯男人十年前都奉命参与到战争,他们对牛犊庄园的相对于尹尔门湖的地理位置清清楚楚,知晓即便到了庄园,乘船抵达诺夫哥罗德还需要一些时间。
等待大家的还会有一段不长不短的旅途,但无人抱怨旅途的艰辛。
卡尔向牧牛的人们说了这样的话:“你们派出合适的向导,用你们的牛车把我们一行人带到牛犊庄园,之后找船给我们全部运抵大城。我要向大王汇报全部的探险发现,大王必将对我赏赐。你们作为协作者也将得到赏赐。”
很快便有毛遂自荐者站出来,他们是纯粹为了金钱愿意做向导。
如此卡尔团队在巴洛塔沃吃饱喝足,好生睡了一个安稳觉,uu看书次日清晨他们分成五辆牛车,带上所携带的货物,沿着河畔草地奔向瓦隆达河的入湖口。
这大抵是最后的陆路旅途了,卡尔和布兰德一直在观周遭的景色。两人可以断言,虽然瓦隆达河不甚宽阔水位也浅,以他们的经验即便是这样的河道漂行一条标准龙头长船也是没问题的。
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将停在芦苇河河畔的两艘长船弄到瓦隆达河。
沼泽地引起了卡尔的注意,一个想法也呼之欲出。
“为何大王不组织人员利用沼泽中天然的泥塘和水潭,硬生生挖出一条河道,去连同两条河呢?这不比靠着斧头硬生生在森林里砍出联通新罗斯堡和诺夫哥罗德的道路靠谱?芦苇河整体水流非常舒缓,可是比暴躁的涅瓦河和沃尔霍夫河好多了。”他如此想着,意欲以此向大王谏言,并相信大王既然是需要第二条道路,一定会接受修造运河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