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糖停住脚步,她不太想听他的事,免得出了岔子,怪罪到她的头上来。
“过来。”
黎穆寒已经听到她的声音,头都不回地冲她勾勾手指。
冉糖慢吞吞走过去,绕到他身前看,他还真是满眼笑意,眉目张扬,盯着她看了几秒,才挂掉了电话。
“怎么笑成这样?要当新郎了?”冉糖狐疑地打量着他,一句话脱口而出。
“是啊,当新郎,你不知道男人最想的事就是夜夜当新郎?”
他在她腰上拍了一掌,指着外面说:“去拿护照,我们晚上走。”
“哎,喂……商量个事!”冉糖拉住他的长指,挤出一脸的笑来。
“什么事?不去的话不要说,我不高兴。”黎穆寒直接了当地堵了一句。
冉糖抿抿唇,轻声说:“真的去不了,公司正有事。”
“你忘了一件事啊……”他盯着她,拖长了尾音,拧住了她的脸,“冉糖,你的职业就是我的太太,希望你干好正职工作,你这样成天乱跑,我已经给了你面子,你再给我推到阻四,我不客气了。”
冉糖的笑意垮下来,盯着他看了几秒,轻声说:“那推迟几天行吗?”
“不行,快去拿护照。”他不耐烦地挥挥手。
冉糖没动,犟脾气也上来了,这是她真正想坚持下去的事业,她不想弄得乱七八糟。
“去啊。”黎穆寒抬头看她,脸板了下来。
“能不能推迟几天?或者不要出市里,就在市内?我每天下班就陪你。”她耐着性子,轻声恳求他,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她又拱起了拳,“黎穆寒,黎总,我得工作,没工作会死的!”
他的嘴角抽了抽,一脸僵硬,“这么严重?”
“没工作,我没安全感。”她放下手,别开脸,手指在桌上使劲抓着。
黎穆寒盯着她,突然就拉开抽屉,拿出支票本,刷地写了一张支票,丢到她面前。
“我不能给你安全感?一百万一个星期!你的工资有没有这么高?陪我还是陪工作?”
“你什么意思!”冉糖的脸刷地就红了,抓着支票就打他。
“你说什么意思?找你度个假就这么难?我明天就灭了你那破公司。”他寒着脸,指着对面的楼低斥。
冉糖缩回了手,瞪着他看着,过了好一会儿,就当黎穆寒以为她要发疯的时候,她突然就把支票叠好了,放进自己的包里,认认真真地说:
“黎穆寒,我再也不那么傻了,傻到把钱还给你!我每天为你得死多少细胞?我本来脑子就有病,还被你折磨,这钱拿着买药吃还不够……”
黎穆寒的脸都扭曲了,她这到底是说她自己可怜还是什么?
她抬起头来,盯着他,一本正经地继续:“总之,你要度假可以,两个选择,一个就今天晚上,我陪你去哪里逛逛,第二个,你推迟十天半月,让我安排好工作,并且我不保证一定会去!”
他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突然就伸了手掌,在她的臀上用力拍了好几下。
“冉糖我怎么就找了你这么古板东西,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
“我滚了,我要去休息会儿,你请便。”冉糖瞟他,转身出去。
黎穆寒这时候都想当个泼妇,一鞋板子飞过去,饱揍她一顿,还真是越来越横!
冉糖回到房间,洗洗手脸,直接倒在床上――渡假,以为她不想吗?瞧瞧现在什么环境,连蔡梦娅都上门说喜欢了,若她只顾醉生梦死,到某日被扫地出门,还是啥也不会,那不是更惨?
手机又响了,居然是沈骆安打进来的。
冉糖看了看门外,拿着手机去天台接。
“冉冉,我突然觉得没地方去了。”他的声音低哑地传过来,像被锯子锯过一样。
冉糖怔了一下,没想到他说这样的话,可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只憋出一句,“沈骆安你要保重身体。”
“呵,嗯……”他又是哑哑地几个字单音节。
冉糖轻吸一口气,轻声说:“你别太伤心了,人有生老病死,老人家……”
“是啊……生老病死……”那头呜咽了一声,随即是声音痛苦的抖动声,听得出是在强行压抑着这巨大的悲痛。
“那现在我让珊珊姐和师傅去陪你好不好?我明天再去看你和伯母。”听着那头传来的痛苦声音,冉糖小声说。
她才说完,一只手从头顶掠来,夺走了她掌心的手机,看也不看,贴到耳边去听,另一手拧着冉糖的嘴,也不知道那头说了句什么,他的浓眉轻扬了一下,沉声说:
“沈总节哀,追悼会?一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