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骆安父亲的追悼会最终取消了,冉糖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只感觉人生短暂无耐,更是觉得人走茶凉这话太薄凉无情了。他在世的时候,不管怎么样,还是帮了一些人的,结果这些人全都没有出现,全都急着撇清自己。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话,也太现实残酷。
冉糖和黎穆寒踏进了甜蜜期,那边沈家却如同坠进地狱。吴珊珊在一边感叹,小声说:
“听说资金都周转不过来,想退掉广告费,那个张总硬是扣着不给退。”
冉糖拧拧眉,那广告还是为了她才投放的,拖到现在也没看到投入多少,不退不是公平吗?按照道理,她也实在应该去看看沈骆安才对,不管黎穆寒和沈家有什么恩怨,她和沈骆安之间没有,沈骆安之前也帮她诸多回,她不能学着别人那样冷眼旁观,冷面无情。
“哎,人心冷漠啊。”
吴珊珊又摇摇头,干活去了,像她这种一病回到赤贫的人来说,也只有摇头叹息的份。
冉糖摸摸包,她新进了帐,如果沈骆安实在需要……她倒可以借给他。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一点冉糖会一直尊崇下去。
“叮叮……”
她的手机响了,她看屏幕,是个陌生的号码。
“请问是冉糖吗?你认不认沈骆安先生?”
那边传来细柔的声音。
“是啊。”
“你来接一下他吧,他从昨晚就醉在这里,都两天两夜了,劝也劝不走呢,我们是海兰酒吧,怕他出事,可他也没怎么样,打救护车他就发脾气,刚又醉倒了,念你的名字,我就从他的手机里翻出你的号码来了。”
冉糖挂了手机,匆匆收了东西就走。
“珊珊姐,我去一下。”
“哦,甜蜜一点。”
吴珊珊头也不抬,直接挥挥手,还以为她去找黎穆寒。
冉糖也没解释,接个人不用太多时间。
驾车到海兰酒吧,有个服务生正在门口等她。
“又醉了。”
他推开了包间的门,一股浓烈的酒味儿扑面而来,冉糖掩了掩鼻子,打开了灯。
沈骆安倒在沙发上,篷头塌面的,胡茬儿钻了满下巴,颓废得不像样子。
“沈骆安,我是冉糖,我送你回去。”
冉糖推沈骆安的肩膀,连推好几下,他都没反应。
“沈骆安,你醉了,我让人把你抬我车上去,你别乱动啊。”
冉糖赶紧招呼服务生们过来,几个男生大步过来,抬起沈骆安就要出去。
“放开我。”沈骆安突然一声低吼,手臂一挥,人又跌回沙发上,他挣扎着去摸酒瓶子,仰头就灌。
“都是什么嘴脸?”他灌了一口,又笑了起来,吭哧着,伸手抹脸。
冉糖了解这种心境,什么嘴脸?薄凉无情的嘴脸!你锦荣繁华时,不知道多少人围着你转,可一旦你出了事,这些人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惹上一身臊。
“沈骆安,我是冉糖,你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冉糖?冉糖才瞧不上我这样的人!以前瞧不上,现在更瞧不上。”
他又一挥手,喝多的人,掌扬不了力度,把冉糖给甩开了,跌坐在沙发上,弹了几下才坐稳。
“你别喝了,你要喝倒下了,你妈怎么办啊?”冉糖跳起来,又来夺他的酒瓶子。
“不怎么办。”沈骆安又揉了揉脸,语气非常冷漠,转过头来看冉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巨大的悲恸,无奈,还有失落。
“冉糖怎么会看上我这样的人?我自己都看不上我这样的人!”
他哑哑地说了一句,伸手摸冉糖的脸。
“你说,我这辈子还有什么希望?”
“当然有啊,你还有妈妈要孝顺,你还有你的公司,资金周转的事,总有办法的。”
冉糖小声劝他,又让服务生拿果汁过来给他解酒。
“你还真像冉糖!”
他苦笑了一声,又用力地晁了晃脑袋,低声说:
“她不会来的,她喜欢黎穆寒,那男人心机狠得狠,人也狠得狠,她哪里是对手,总有一天会吃亏,我心痛都没办法。”
冉糖有些尴尬,沉默了会儿,见他还是醉意厉害,便让人扶他出去,送他回家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