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转折点出现在一个夏季的雨夜,白天下的很大,但天黑时雨已经小了很多,只有些蒙蒙细雨,倒不像是夏季出现的雨。
那天孙晓红上的是白班,早早的下了班,躺在出租房里看电视。十平方不到的小房子,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小折叠桌,一台带有线的小电视,楼道里用电磁炉做饭,公共卫生间,洗晒的衣服都晾晒在走廊上已开始生锈的铁丝绳上。除了上班,其下的时间,她基本上都是窝在屋子里。
她也不用买菜购物,因为上班的时候顺带都可以一起都完成。
夜里11点多的时候,王家祥给他打电话,胡乱说了几句后,电话被旁边的人接了过去,大致的意思孙晓红听懂了。王家祥和他们一起喝酒吃饭,喝多了,但他们关系并不是特别熟,相熟的一个人中间有离提前离场了,让王家祥通知家人来接,或者给个地址给他送回家。
孙晓红下意识的本想拒绝,因为他们也不熟,还是拿杯子的那天夜晚只吃过一顿饭的交情,平时也只是偶尔结账时的点头之交。
但此时电话里却传来一句隔着手机都能感觉醉醺醺的话:“我没有家,我媳妇不要我了,我也不要我媳妇了,我就只有一个叫孙晓红的女人,打她电话,让她来接。”
原来他是没有家的,他媳妇不要他了,他也不要他媳妇了。
就冲着这句醉话,孙晓红给那人说了她的地址。
二十分钟后,王家祥同行的人把他送到了孙晓红在城中村租住的房子里。
王家祥忆经醉的不醒人事,一滩泥似的扶不起来,送他回来的伙计也够仗义,二话没说就背起王家祥把他送到了二楼拐角孙晓红的房间里。
王家祥身上都是泥水,定是在马路上躺过,孙晓红有些嫌弃,脏不拉叽的你就直接睡地上吧,好在天气比较好,睡地上也无什么紧要事。
不过孙晓红还是动恻隐之心,房东是开小超市的,进货什么的纸箱特别多,她下楼问房东要了几个大纸箱,摊开平铺在地上,然后把王家祥挪到了纸箱上,并给他盖了一条枕巾,然后两人都睡下了。
王家祥鼾声四起,孙晓红想到明天是上下午班,起的晚点倒也无所谓,早上还可以多睡会,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倒也睡着了。也不知道是睡到了几点,突然间醒来,外面还黑着,四周很安静,王家祥的鼾声没了。
孙晓红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喝酒喝多会在睡梦中死掉的,这个常识她是知道的,连忙开床头的小夜灯,王家祥仍旧好好的睡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下床半跪在他面前,用手去探了探他的呼吸。
嗯,呼吸正常,一颗心终于放下心来,真要是王家祥喝酒喝的死在她的小出租屋里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二天一早,王家祥倒是很早就醒来了,连说了好几个抱歉、对不起、打扰了、谢谢你之类的话,大概也是觉得有些丢面儿,让孙晓红看到了他狼狈的一面,没待孙晓红从床上起来,他就一溜烟儿的逃似的离开了。
孙晓红有些想笑,这个人比自己还害怕呢。
谁曾想夜晚下班时,孙晓红走出商场门口,刚站在路口时,旁边的车灯亮了,喇叭也响了,她朝左一看,车窗摇下来了,是王家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