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李伟身份出现在大雾岭,地儿混的不熟,当时瑞金白也在铁路那头工作,瑞金白是小卓云的哥哥,也算是当时家里的顶梁柱。
瑞金白当时比我还小两岁,但我并是专业的,做铁路这行没他有经验,算是当时我们那群人的头。”
“出事那晚的情况也是因为突然降暴雪,大雾岭这边的气候有时候也难预测,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降雪势头差不多九点才强起来,但当时的安排是八点五十会经过一列火车。”
秦十堰记得清楚火车经过的时间,“当时紧急通知让我们驱除轨道的雪,但没说火车会在上一站停运,意思就是火车没取消,需要紧急处理。”
“瑞金白也是尽职尽责的人,一有通知就起劲干,铁轨加降雪容易摔滑,我当时和瑞金白分到一块,他带着我,路段黑没怎么注意脚下的情况,也是急着干活,我一脚踩空了,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拽我。”
说到这,他顿了声,南希像是知道后续的事,当时那出租车司机说的人命大抵就是这了,“他后脑勺磕到轨道。”
“后来火车停了,人命也没了。”
南希听着心里挺不是滋味,但开车的秦十堰除了刚才的那短暂停顿,面上静的像是在讲述故事而不是事故,但她知道,他很善于隐忍情绪。
“但阿妈阿爸没怪过我。”
这一刻,南希察觉到了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在轻微的颤抖,刚才的隐忍像是在这一瞬间击溃彻底,“秦十堰,先把车停在路边,我来开车。”
听了她的话,秦十堰将车停在了路边,但没调座,暖气还在开着,音响声降的小但还响着歌曲的音。
秦十堰侧头看着南希,将她那紧张的神色尽收眼底,“阿爸说,那事不怪我,也不要让我自责,瑞金白是好孩子,我也是好孩子。”
那晚半夜,秦十堰站在急救室门外哭了。
生死的瞬间就是那一悬之念。
祸福相生,真的很揪人心肠。
“不怪你,没人怪你。”南希出言安抚着他的情绪,知道他现在在吃药在治疗,床头柜的药盒她看的清楚,秦十堰也像是没打算向她瞒着。
有些事说出来真的会好些。
池南希主动握着他的手,“在阿爸眼里你是好孩子,在我眼里你也是好男人,以后也会是好丈夫。”
是吗?
秦十堰在心里来回念着她的话。
如果有些事真的遮不住,她还会这么想吗?
“南希。”秦十堰痴痴地看着她,掌心感受着她的温度,稍稍收紧。
南希看着他,“嗯,情绪好点没?”
秦十堰眉头轻轻蹙了蹙,那股想破口而出的话又被她轻易挑起了退堂鼓,害怕的滋味他算是尝到了,而且是尝尽了,点头应,“没什么大事,等会儿再去超市买点东西。”
买什么没说,但南希也猜到了七八,去之前总不能空着手。
临近晚上七点。
繁星点点撒在夜空中,半夜的凌风吹的更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