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所有的一切只是她根据大大人的画像所做的推测,所以,只有找到大大人才能够说得清。
“找谁?”张文兴一愣。
沈月然这才反应过来,大大人只是她对他随口的一个称呼,他的名号来历她还全不知道。想起昨天县令曾在公堂之上唤他为“卫公子”,她道,“卫大人。”
张文兴目露不屑,“卫大人”三个字也是你这个土里土气的老姑娘叫的?
“卫大人走了。”他大手一挥,起身退堂。
“大人,别走。”沈月然急道,“民女找卫大人有要事,是关于李家大小姐之事。”
张文兴置若罔闻,余子强画押认罪,秋后问斩,他终于又能悠哉悠哉地做他的父母官,才不会没事找事地深究。
他脚下不停,厉声喝道,“凶案自有衙门处理,岂容你一介妇人说三道四。来人,把她赶出去。”
衙役听令,一左一右架住沈月然,向外拖去。
沈月然大叫,“大人,请容民女把话说完……”
“拖出去。”张文兴不耐烦,说话间身影已经消失在海水朝屏风之后。
“大人——”沈月然被推搡在地,高声呼喊,又要闯入衙门。
衙役领教过沈月然的泼皮,知道吹胡子瞪眼这些表面功夫对她全没用处。于是毫不迟疑,拔出腰间配刀,厉声喝道,“滚!”
凌厉的刀锋在炎炎烈日下发出骇人的白光。
沈月然顿时哑声。
“放肆!”
这时,一条马鞭如一道闪电向衙役手中的配刀袭来。
鞭至,刀断,衙役握住半截刀柄,目瞪口呆。
卫奕扬鞭立马,面色凝重,风尘仆仆。
沈月然仰头看向日光下的他,威武,从容,熠熠生辉。
贵公子!
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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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今日辰时。
辰时,卫奕告别张文兴,跨马启程,一路向天水疾驰,脑中却在不断回放昨日的种种。
去当铺当换首饰的余子强被埋伏的衙役抓个正着,于是垂头认罪。
“大人,李心仪是我杀的。”
“她总是动辄打骂小莹,我早就怀恨在心。”
“昨天,她又冤枉小莹害死花花,我气不过,决定杀死她。”
“我从炭行掌柜那里偷到后门钥匙,从后门经过花园潜入她的房间。”
“我用木炭塞住她的嘴,用绳子勒住她的脖子。我非常生气,勒了她一次又一次。”
“我杀死她后,把她平放到床榻上,清理了房间,又以一条手绢盖住她可恶的嘴脸。”
“临走时,我见财起义,拿走抽屉里的首饰。”
“昨晚听人道,衙门捉住了凶手,是沈家的老姑娘。我以为自己无事,于是拿着首饰去当铺兑换,没想到,却中了大人的埋伏。”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李心仪一命,我还她一命就是。我余子强生无可恋,可是小莹还小,少不更事,只望大人能够念在是小民一时冲动所为的份儿上,往后给小莹一条好去处,莫要让她流落街头,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