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传信的下人明日还会再来,会带他去办理乡试的报到。
这点张应郗确实需要,虽然他家自号诗书传家,奈何家中真没读书人,对考试这些事不怎么清楚。
“这个表姐真不错,温婉大气,对亲戚还这么好,回去和老爹得说一下。”
张应郗记下来了这个亲戚。
一夜无事。
第二天张应郗换了一身儒衫,对着自己撸出来的玻璃镜看了又看,除了脸上尚有点婴儿肥,额头饱满,眼神明亮,鼻梁挺拔,唇线清晰,看着还好。
家丁张元忍不住说道:“少爷!您这副装扮,可把那些书生老爷都比下去了!这世间我就没见过比少爷您更有风姿的人!”
听到被张元这么夸奖,张应郗忍不住又照了一遍镜子,看起来似乎确实有些帅气啊。
张应郗拍了拍张元肩膀,认真地说:“张元你确实是个实诚人,经常说实话,要保持。”
“问问表姐家的下人来了没有,我们去贡院报到!”
顾表姐家的下人天没亮就已经候在客栈了。
跟随的张家家丁今天十分有新鲜感,他们的大少爷头次读书人装扮,他们跟在旁边,觉得腰杆都挺直了。
贡院门口的读书人真不少,跟随的家丁佣人更多,贡院只许读书人自己进去报名,所以诸多家丁佣人都在门口外面等待,一堆堆的人,闹哄哄的。
一些相互熟识的读书人相互招呼着往里面走,看的张应郗有些眼热,他到现在还没有同学呢。
不过想想自己的考试水平,如果只考背诵课文的话,他有信心可拿头名,但发散评述就有些抓瞎了。
在贡院里验了身份凭证,领了一张证明报到的条子,人太多了,张应郗也没心思逛贡院,便直接出了门。
结果刚出门,就被两个人同时拽住了。
其中一个是卖凉茶的,另一个倒是像一个读书人。
家丁张元第一时间推开了那个卖凉茶的,居然敢骚扰他们少爷,一碗凉茶直接被打翻到了地上,卖凉茶脸色一变,灰溜溜地走了。张应郗大脑中系统响了一声“嘀”,就再无动静。
另一个人有些发愣,但还是下意识地跟张应郗说出了他的目的:
“这位书生老爷,题卷要否?保真!”
张应郗看着对方鬼祟的样子,有一只手掩在衣襟里稍漏出几张纸,莫名地有种熟悉的感觉。他以前在蓝星上遇到过类似场景,不过当时对方卖的是各国的光盘。
“哪国的?不对,题卷是这次乡试的吗?”
对方看张应郗感兴趣,反而将怀里的纸藏好,挺直了身体,悄声说了句:
“跟我走”。
本来想随便看看的张应郗,被对方的举动勾起来了兴趣,他倒是想见识一下古代是怎么卖考题的。
走到略微僻静的一处场所,卖题的人瞧了几眼跟着张应郗一起过来的家丁,眼神反而更亮了。
“书生老爷,我一看您就是人中龙凤,这么多人一眼让我看到了您,不瞒您说,我这可是杀头的买卖,要不是因为家人病重急需钱财,我不可能干这个的!”
“好好好,你直接说考题吧,怎么证明是真考题?”
“小人娘子在杨翰林家内院做工,对,就是本次乡试的主考官杨翰林,这份试题乃是从杨翰林内院中机缘巧合得到,小人娘子亲耳听到本次考题就是这个。”
原来本次乡试主考官叫杨翰林啊,张应郗继续问:“那你出价多少?”
卖题的人稍加犹豫,伸出了一只手。
“500两?你这卖的有些贵吧。”
“不,老爷您看差了,是5000两!因为这是一份真题啊!小人拿全家身家性命担保,绝对是本次乡试的试题,您想一想,5000两包您中举,说不定您还会是解元老爷呢!”
“5000两!你这属于忽悠人,价格太高了,我出不起。”
“那您能出多少?”
张应郗也伸出了一只手,但他说出的是:“5两!”
张应郗才不会相信是什么真题,虽然古代科举舞弊时常会有,但不太可能大街上卖真题,都是骗子罢了。
卖题的人顿时明白自己这是被消遣了,他恼羞成怒道:
“您如此戏耍小人,就不怕给家中惹祸吗?我可是无漏社的外围社员!望您好自为之!”
说完就气冲冲地走开了。
什么无漏社?张应郗听都没听过,看着对方转头又凑到了另一个读书人身边招揽生意,便带着家丁回客栈了。
家里的生意还是要安排一下的,不能穿着儒衫,得回去换一身。
贡院门口,一只舔舐了洒在地上凉茶的土狗,突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引起了一番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