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并不意外,只是淡淡道。
“大人,陛下如今喜不自胜,自然有喜不自胜的道理。”
“你——”那老臣登时怒目圆睁,最后却只是冷冷一笑,“是老臣多管闲事了!告辞。”
那暗卫只是行礼,却并未再多说什么安抚挽留的话。
他推开宫门,走了进去。
坐在高堂之上,享受着一左一右的两个女子所喂的酒,沈宴辞挑挑眉,颇有些兴致地说,“怎样,銮盛那边如何?”
他一挥手,满宫殿的嫔妃就全都会意,纷纷走出了殿外。
几乎是眨眼之间,宫殿就重新变得十分空荡,只有沈宴辞和他这两个人。
暗卫行了一礼,声音沉了下来,“洛青依被发现了身份。”
“哦?”沈宴辞不由得挑挑眉,并不如何在意。
事到如今,洛青依这枚棋子,已然无足轻重了。
不过……
沈宴辞还是扬起了眉毛,有些不悦地冷哼一声,随即道,“这个不中用的女人。看来,让她入宫为妃的事情,朕还需要再考虑考虑了。”
暗卫沉默了半晌,道,“陛下,这是……萧逸给您写的信。”
他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尾,随即伸出手,从暗卫手中抽走了那封很薄的信。
相比于他那封十分假惺惺的密信,萧逸的密信就显得真实许多——具体所指的是,他连原本只是为了增添几分虚伪的问好去掉了。
开门见山,只说洛青依在他手中,如果想无事,就用白家来换。
如此直白且冷漠,反倒不像是萧逸的风格了。
沈宴辞不由得嗤笑一声,随即将这封信扔在了地上,似乎觉得这十分荒谬似的。
他难以掩盖眼中的轻蔑,喃喃道,“萧逸当真是十分感想,十分天真愚蠢。谁会为了区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而放弃江山?放弃白家?”
觉察到沈宴辞话语之中的笑意与讥讽,暗卫蹲下身来,将落在自己脚边的那封信拾了起来。
他阅读完之后,神情有些犹豫。
毕竟,他之前的确多次提到过,日后可以纳洛青依作为妃嫔。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主上,那既然如此,洛青依……”
“随她去。”沈宴辞言语之间满是不以为意,带着几分轻蔑地冷笑一声,“一个女人罢了,死了就死了。”
暗卫沉默了一下,低低应声道,“是。”
靖川的进攻,可谓是步步高歌。
因着军师给的策略,要求礼待攻下城池的百姓,施行仁政,才能以后更轻易地进攻下今后的城池。
因此,沈宴辞的军队,并没有伤害城中的一草一木,甚至对待百姓十分体贴。
也因为白柳身份特殊,每到一城,几乎总有人将异样的眼光投向他。
萧逸接到这样的急报,却也并没有什么太多反应。
白柳在靖川军中的声音越来越沉默。
想来以他的头脑和经验,应该已然隐隐约约意识到,这是一场针对沈宴辞,针对靖川的巨大的骗局。
为的,就是将靖川彻底攻下,杀个片甲不留。
要拔出最为彻底的尖刺,就要先逐渐深入。
然后,一点一点摸清,最后彻底连根拔起。
萧逸听完汇报之后,面色如常,道,“知道了。”
他随即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竹影,“沈宴辞没有对白家人动手脚吧?”
“暂时没有这样的消息。”竹影一五一十地回答,“如今,表面上看,沈宴辞对待白枭一家,还是极其礼遇的。”
萧逸点了点头,随即想起来了什么,又问道,“写给沈宴辞的信,他如何反应?”
竹影答道,“沈宴辞并无动容,只觉得死了就死了,毫无反应。”
萧逸默了一下,面上却并没有几分意外。
他声音冷淡,道,“沈宴辞如此反应,倒是在意料之中,他本就是如此自私自利的人。”
竹影默不作声,半晌,问道,“那如今要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