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

见儿子一脸纠结，皇上顿时心生愧疚。

他才刚醒，就听说亲生母亲宁愿看着他死，也不愿意伤害自己的身体去救他，现在亲生父亲又逼他抛弃亲生母亲，认别的女人当母亲，这也太残忍了吧！

他一直说德妃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事实上，他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遇到他们这样的父母，老四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算了，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朕什么都没有说。”

“好好养着吧，朕先回宫了，你老祖宗还在等朕的消息呢。”

衣袖被扯住了，皇上转身，就看到慕容恪脸上缓缓绽放出一抹笑容。

笑容底下，是淡淡的哀伤，还有一抹绝望之后的坚定，看得皇上心疼不已。

“你放心，朕已经派你大哥和你二哥去调查你遇刺的事情了，不管这事是谁做的，朕都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慕容恪摇了摇头。

“我不是想问这个。”

“那你想问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愿意。”

“什么愿意？”

等等，……

皇上眼睛瞪圆了一些，表情也有点震惊。

“老四，你的意思是，你愿意记到皇贵妃名下？”

“二十多年前，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应该记在皇贵妃名下了。”

若是早这样做了，他就不会知道德妃是他的亲生母亲，也不会知道这个所谓的亲生母亲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只想利用他给亲弟弟铺路。

要是他是皇贵妃的儿子，她肯定会对他呵护备至，别说是他中毒昏迷不醒，就算是手上擦破一块皮，也会心疼地睡不着觉的。

他执着了二十几年，却没有换来亲生母亲的半点疼惜和怜悯，他累了，倦了，不想再争了。

余生，他就好好孝顺皇贵妃，努力不辜负她对自己的疼爱，这就够了。

至于其他人，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他也不必在乎了。

目的轻易达到，皇上反而有点不放心。

“老四，你如果觉得为难，就不用答应了。”

“朕只是想让你多几个人来疼，不至于孤苦伶仃，并没有要拆散你们母子的想法，你就算不答应，朕也不会拿你这么着的。”

慕容恪扯了扯他，皇上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儿子抱着他，就像是刚出生的小鸡仔依偎在鸡妈妈的怀里一样，楚楚可怜惹人爱。

“在儿臣心里，父皇不仅是一个优秀的帝王，还是一个仁慈的父亲。”

“你对每一个儿子都很好，就算政务再繁忙，每天也会抽出一点时间了解儿女的动向，所以儿臣丝毫不会怀疑父皇。”

“当皇贵妃的儿子，是我心甘情愿的，但我希望皇贵妃也是心甘情愿了，一旦确定了这个名分，我就是她的亲生儿子了，我不奢求她为了我放弃一切，甚至是性命，但她一定要真的拿我当亲生儿子才行，可别像，……”

“你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都愿意为了你放弃性命，要是知道你成了她的亲生儿子，她一定会高兴疯的。”

“我知道，我就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