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采歌刚要说，小妹妹，你打错了。

却猛地醒起，他前两天不是刚得知自己有个女儿么？

名字叫做……对了，名字叫“采薇”。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这首诗，时常被用来表达思念之情。

当时和颜颖臻结束通话后，杜采歌曾觉得莫名其妙，我不就提了一句段晓晨，你和我发什么火？

后来反复念了几遍女儿的名字，他才领悟了一点点。

或许他和颜颖臻的关系已经结束了，他们现在只是“前男友、前女友”，不再是男女朋友关系，更不是夫妻关系。

但是就凭“采薇”这个名字，他们之间的故事肯定还没完。

“采薇啊，”杜采歌清了清嗓子，还好刚穿越来的时候他以为杜媃琦是自己女儿，已经模拟过当父亲的感觉了，这时并不觉得太紧张、狼狈，“你还好么？”

“我不好，我好难过，”小姑娘吸着鼻子，可以想象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她的小脸滑落，“我想要安安活过来。”

安安是谁啊？

应该不是一个人，或许是她的宠物吧，杜采歌猜测，他柔声说：“你告诉你妈妈了吗？”

“还没有，麻麻在工作啊。而且安安是粑粑送给我的，我想先告诉你。”

原来如此。还好自己没乱说话。虽然其实一直想要一个可爱的，10岁以下的小女孩当女儿，但真的有了个这样年纪的女儿，杜采歌发现自己还是不知道怎么和对方交流。

杜采歌绞尽脑汁，“你今天不上课么？”

“今天放假啊。”

“你拿的谁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这是小陈姨的手机啊。”

可能是保姆吧。

“哦。”接着杜采歌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倒是小姑娘叽里呱啦又说了一大堆，杜采歌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中心意思：“我很香菇，蓝瘦，粑粑你带我去吃冰激凌，抚慰我受伤的幼小心灵，还不准告诉麻麻，因为麻麻不准采薇吃冰激凌。”

“冰激凌啊？”杜采歌有点为难。

因为呢，显然颜颖臻不可能是因为买不起冰激凌而不准采薇吃，而是担心她的身体。

这是小孩子父母的拳拳爱护之心，杜采歌觉得自己不太适合为了讨这小孩子的欢心，就违背她父母的意愿吧。

等等……

说到采薇的父母……

貌似我才是她的正牌父亲吧？

额，那行。冰激凌可以有。

肯老爹的奥翅也可以安排一对。

还想吃点什么？巧克力要不要？

冰糖葫芦也得来一串吧？

棉花糖，小糖人，都安排上。

“谢谢粑粑，粑粑最好了！我爱你粑粑！”小采薇立刻破涕为笑，甜甜地说。

杜采歌觉得心都要化了。

原来这就是当爸爸的感觉啊。爱了爱了。

和小采薇约定了一个小时后见面，杜采歌挂掉电话，回到老头老太面前，继续分享自己的理念：“我觉得吧，音乐是有时代性的。最纯正、最传统的民乐，已经跟不上我们现在的时代发展了，注定会被边缘化。就算没被完全淘汰，那也只是将之作为一门传统艺术，一门文化遗产，继承下来。但是想要发扬光大？抱歉，现在的时代，并没有适合它们生存的土壤。就像是大熊猫，现在只能生活中动物园里，把它们放生到野外，它们很快就会被灭绝。”

听到他这么说，老头老太们一个个阴沉着脸，不过却没有口出恶言，只是静静地听他说。

“我觉得，民乐想要吸引年轻一代的听众，想要不断地扩大受众、发展新鲜血液，就得不断求新，求变。以更新颖的形式，甚至用一些贴近流行的音乐元素，来吸引人们注意到传统艺术之美，学会欣赏经典之美。”杜采歌阐述着地球上关于国风歌曲的理念。

“换句话说，你要让人欣赏民乐，你首先得把人领进门吧？人家如果连门槛都不愿意迈进来，都不愿意去深入了解你们的民乐是什么东西，你怎么让人家欣赏？”

一众老头老太露出深思的表情。

霍彦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支老式的碧玉烟斗，不过里面并没有放烟丝，就这么含着吧唧吧唧吮吸了几口，说道：“臭小子，这些问题呢，我们也不是没想过。不过，民乐改革，该怎么改？与现代流行音乐元素结合，该怎么结合？你倒是给说个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