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得头一阵一阵的疼,她努力的回想着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最终也确定了此刻在自己床边人是谁。
尚璎珞蓦然感觉思绪清明了很多,穆澜渊,那种好闻的冷香她只在穆澜渊的身上闻到过。
所以,脸上感觉到温热湿意是……他的眼泪吗?
高高在上,冷漠得宛若没有感情的神只一般的穆澜渊也会哭?想到这个猜测,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不疼但是却足够令人印象深刻。
尚璎珞忽然很想冲破束缚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不是自己想的那般。
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呢?尚璎珞自己也说不清楚,好像是想要找到什么答案,那个答案对于她而言似乎是很重要。或者换个说法,她想要在自己的身上得到一个答案。
一个她刻意掩埋在心底平日里讳莫如深不愿意多提、同时也困扰了她很久的问题的答案。
是以,尚璎珞忽然开始挣扎起来。不论如何,她想要醒过来!
床榻边,穆澜渊坐在床沿处垂着头,骨节分明的大手攥紧了身侧床栏。他攥得很紧,甚至于指尖都泛起了青白。手背上的青筋都已经尽数凸起,似乎它的主人正在承受着什么极致的痛苦。
他低垂着头,散落下来的长发遮挡住了他面上的表情,但是却隐约能够看到他额边的暴起的青筋和惨白的脸色,像是痛极了他的喉间不可避免的溢出了一声闷哼声。
这是,头疾发作了。
他从怀中掏出了曼陀罗散,打开瓶塞一口气将其中的东西都倒进了嘴里。
最近几次头疾发作得越来越严重,而且疼痛感更是从前的几倍。就连从前很有效果的曼陀罗散都已经开始起不了作用了。
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一向都极其能忍痛的穆澜渊甚至都维持不住自己的坐姿,顺着床沿滑落下去半跪在地上。他不得已采用半跪的姿势跪在地上忍受着疼痛的侵蚀。
因为这个姿势他没有注意到尚璎珞身侧的手似乎痉挛着抽动了一下。
“铛铛……”屋子外面似乎是传来了什么动静,那声音逐渐靠近,最终门前停了下来。
几息之后,屋子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一道人影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穆澜渊听到动静,低喝了一声:“滚出去。”
进门的人停住了脚步,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
“王爷,是我。”轻柔又带着几分甜腻的嗓音在屋子里响起。
穆澜渊漆黑的眼眸半眯起,抬头一看,来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红色衣裙,看着年纪不大,但是右半边脸就像是正在腐烂中的尸体似的,望而生怖。
此刻正是深夜,这一身红衣、腐烂的脸,甜腻却又阴恻恻的声音,若是换做是旁人早就已经吓得灵魂出窍了。
穆澜渊看到来人,暴戾的眼神之中弥漫开骇人杀意。
眼前这个女人将他心头至宝伤成这样,怒意和恨意在胸口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