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苏:“?”
更凶的一面?
景继寒当初躺在她家那套老房子里养伤时,被她一次次威胁扔回悬崖下自生自灭去,又被她毫不温柔的几次暴力换药的方式痛醒,虽然大部分时候她都很注意尽量动作放轻些,但难免也有看他不顺眼,更后悔把他这么一个大男人真的带回家里来的时候,她可以面不改色的拍蟑螂,可以爬上沙发修灯,可以一个人扛着从超市买回来的几十斤白米上楼,可以累到气喘吁吁四仰八叉的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望天,毫不顾及形象,可以在生气时暴躁的把时绵绵拎回儿童房里,再又警告时绵绵面壁不许出来,但她却始终是绵绵眼里的公主妈咪,她可以从小到大隐忍多年,向死而生,筹谋数年只为自己在江市时家讨回一个公道,为自己当年被时云音夺走的一切正名,她可以为了保护女儿不受到任何外界的白眼和伤害而宁愿自我伤害,却又可以将自己扮做没心没肺活于世的模样。
她的温软从来藏于内心,却实际本就是个性格很鲜明的人。
咬起人来的时候从来都是凶的。
只是确实鲜少外露。
景继寒第一眼看见那女孩儿受欺负的场面,再看见时苏顷刻间忍无可忍上前插手的这一幕,便已有所了然。
她看见的是她自己的过去。
“我哪有更凶的一面,这要是换做三个大男人,估计我就躲到你身后去了。”时苏忽然笑了一下:“我就是看那是三个小姑娘,说白了我也算是在欺负小孩儿。”
她又不是没有自知之明。
刚才虽然一时血气上头,但却也拎得清自己在这里的身份。
这是时家,她是时苏,在这些帝都名门大户中长大的孩子眼里,身份地位背景都是相当被看重的东西,即使不服气,但面对时家的正牌大小姐,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何况这里还有景继寒。
“谢谢姐姐……”一声弱弱小小的道谢在时苏身后侧方响起。
时苏回头,看了眼那正穿着她衣服,脸上的红红的指印还未消的小姑娘,目光在她脸上看了看:“你叫时愿?”
时愿点点头,然后抿着嘴看时苏,好像因为刚才听见了时苏和那几个人的对话,已经知道时苏是谁了。
所以无论站在哪一个角度,这声姐姐喊的也没什么错。
时苏:“为什么被人这样打这样欺负都不还手?也不告诉家里人?时家人这么多,长辈也有不少,都没有人管你么?”
虽然时苏语气没什么太多温度,甚至有着几分疏离,但话语间藏着的关切也还是能让人体会得出来,时愿低下头小声说:“我和妈妈回时家后,妈妈身体不好,顾不上我……我和这里的人也都不熟,每天除了固定时间去上学之外,就都是回自己的房间里一个人呆着……没有人管我……”
“你多大?”
“十七。”
时苏转过身来,正色的看了看她:“没有人帮你,就自己帮自己,缩在角落里哭哭啼啼没用,十七岁也不是小孩子了,该有的主见也有了,适当的时候要让自己学会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