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求医
那齐酒招絮絮叨叨半天,及至说到要用本命飞剑与储物法器报答许邵时,许邵实在忍不了了,一脸不耐烦的转身离开。
此人实在碎嘴,哪里有一点点天才的孤傲。君不见李士纯,张口闭口都是痛恨蠢货,惜字如金,令狐瑜以及其他教习也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独独此人,实在像个八旬老妇一般碎碎念碎碎念。
“哎,别走啊,我是说真的。”齐酒招抬手挽留,却捞了个空。望着许邵离去的背影,齐酒招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摇头暗道:这小子,手段倒是够了,心肠却还是不够狠啊。
“有点意思!”
然而他刚笑没多久,腰腹处便传来钻心的疼痛,齐酒招脸色唰的白上几分,连忙调动剑罡压制那乱窜的蛊虫,生怕一不留神被它窜进心脏,届时才真是大难临头。
此蛊虫乃是石镇山拼命之际,想要拉他垫背而发出的绝命蛊虫,能够吞噬人之法力精血,先是吞噬经脉中的法力,再是丹田法力,最后才钻到宿主心脏深处啃噬。
更加恐怖的是,此蛊虫不仅不能用药石解,法力也难以镇压。所幸蛊虫无法吞噬剑罡,齐酒招又是跻身第三境的剑修,剑罡剑意时刻流转全身,以春风剑罡镇压蛊虫,这才得以活命。当然,齐酒招最感激的,还是为他用灵石补充剑罡的许邵,若非如此,他体内剑罡恐怕早就支撑不住了。
只是剑罡也只能镇压,不能除掉蛊虫,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一身剧毒,若想活命,还是要找寻蛊师才行。
不多时,白竹县城上空果然飞过许多道剑光,然后落入了县荡妖司所在驻地,许邵这才知道是何人在追捕他。不多时,荡妖司所在又飞起了数道剑光,朝茶山县方向飞去。
城中第二日便出了告示,言有不法修士刺杀朝廷命官,县内百姓,凡遇见身上重伤之人,无论对方是何种身份,百姓皆有义务通知官府前往缉拿。好在没有衙役挨家挨户上门搜查,许邵才不至于带着他半夜逃亡。
饶是如此,许邵也嘱咐梁园夫妇采买时不必考虑他们的伙食,不要引人注意。
回房后紧闭门窗,许邵才道:“齐兄,你与令叔可约定有汇合之地?若是不远,我可以送你过去。”
齐酒招摇了摇头,道:“我和六叔来这里本就是临时起意,更没想到会走散了。当时我们在板溪洞附近遭遇围攻,为了逃命,我们一个向东,一个向北,自此失落。
哎,谁知道那人竟然是板溪洞蛊师,若非我六叔不擅飞行,我的修为又太低了,绝不至于让这厮逃了那么远。
为今之计,恐怕只有先去锦城,通过传送阵返回冀州求救了。只是我如今无法分出力量御剑,可否劳烦玄丹兄弟送我回冀州?齐某的家族在冀州颇有实力,必不会令兄弟白跑一趟的。”
许邵脸上没有表现一丝心动,只是道:“我倒是不介意跑一趟冀州,但问题是你还能坚持多久——此去锦城三千余里,若御剑的话不过两三日,但你如今不能御剑,我也无法带人,若是步行,只恐十天半个月都到不了。”
齐酒招沉默片刻,缓缓吐出一句:“最多七日。”
气氛顿时有些沉闷,许邵犹豫着是否要说接下来的话,这时却听齐酒招突然哈哈一笑,洒然道:“若命该如此,兄弟也不必介怀。既然还有七日,不知兄弟可有时间,我等去附近苗寨逛逛。为兄还是第一次来这苗疆,听闻苗家姑娘热情似火,不仅能歌善舞,酿的酒也十分醉人。不去见识一番,实在对不住这大好年华。”
许邵很是诧异,如此洒脱,将生死不放在心上的人他倒是第一次见,忍不住问道:“齐兄就没想过去找蛊师求救?只要付得起价钱,愿意为你解蛊的人大有人在。”
齐酒招笑容不减,只是渐渐变成了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这蛊虫非四转蛊师不能解,苗疆虽大,但四转蛊师大多都在三十六洞中;而下蛊之人在板溪洞地位似乎极高,苗寨三十六洞向来同气连枝,便是求上了门,对方恐怕也不会为了我一个小小修士得罪板溪洞。”
见许邵面露踌躇,齐酒招以为他还在为自己的伤势焦急,于是宽慰道:“嗨呀,玄丹兄弟不必为我担忧,生死有命,早已注定,此事强求不得,再说齐某不是还有七日可活吗,比之朝生暮死之蜉蝣,已经是天幸之寿了。
人生一世,不论是百寿千岁,还是朝生暮死,最紧要不过快意二字,得此中真意者,便不辜负此生。”
说着,他强撑病体起身,招呼许邵道:“齐某如今二十有五,托大叫你一声小兄弟,趁着黑天,我们去找找乐子,明日再一早去附近的苗寨逛逛,看看美人儿。”说完还朝许邵挤眉弄眼,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看着齐酒招那副不着调的样子,许邵第一次感到无奈,他没好气的道:“现在全城都在搜捕你,别出去添乱了,还是等明早想办法离开吧。”
齐酒招闻言,顿时颓丧起来,似乎是为不能出去寻欢作乐而闷闷不乐。
家族危机过后,亲人尚在身边陪伴,许邵的心肠也没那么硬了,俄而,他道:“齐兄,我虽不是蛊师,但我认识一个极厉害的四转蛊师,他多半有办法;
只是我与他交情不深,况他如今麻烦缠身,我们上门,不仅会被拒绝,更极有可能遭受池鱼之殃,你可还愿意去?”
齐酒招眼前一亮,哈哈笑道:“死马当活马医,老兄我可没得选。我们什么时候走?”
许邵道:“趁天黑吧,我带你翻城墙。”白天人多眼杂,齐酒招又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极容易被人盯上,“不过出城之后我们需露宿荒野,忍一夜风霜,天亮之后再雇船去那里。”
齐酒招自然听从安排,道:“区区寒夜算什么,只是劳烦小兄弟要陪我苦捱一夜了。”
“这倒无妨!”许邵点点头,给梁园夫妇说了一声,不顾两人挽留,搀扶着齐酒招离开。
时维四月,春雨沙沙,细如牛毛,飘飘洒洒,不知不觉浸湿两人衣裳。民间有倒春寒的说法,体质差的,淋了一场春雨指不定就要大病一场,不过两人都是修道之人,身强体壮,自然不惧这点寒意。
许邵背着他施展六合游身步,以壁虎游墙之势蹬上城墙,经由阴影处离开,守夜老卒一点动静也没发现。
“好潇洒的功夫,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玄丹兄弟你这身法不错啊。”齐酒招赞叹道。
许邵听了不由奇怪,暗道这点世俗武功,怎么也能入你们剑修的眼了?他只当对方是客套,便谦虚道:“哪里哪里!”
却听齐酒招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说真的,拿去泡妞简直无敌好吗?话说你有没有试过,效果如何?若是好的话也教教老兄我,齐某可以教你剑术,如何?”
……
“齐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