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我们千里迢迢从外地赶来,连过年都顾不上想来看元大儒!真寒心!”
有些年轻学子气的不行,他们心中愤愤不平,全想着待会要将今日见闻,散给长安城的别人听!
这长安城,也是污浊一片,根本就不是个好地方!
门房听了,却是面色极淡定。
显然这种事都见过数不清多少次了。
他悠悠开口道,“刚才那位小郎君,一出手就是我平生从未见过的五种品类的好纸。”
你们哪怕就拿出其中一样,我也一样恭迎入府内,你们谁拿出来给我啊?嗯?”
场面鸦雀无声。
人人皆知,元大儒现在对纸,尤其是又好又便宜的纸,想的厉害。
他想修书,就必须要这样的纸。
可那造纸技术只有寥寥几个世家大族有,旁人想知,可比登天还难咯。
也不知刚才那个进入的人,他又是何方神圣。
什么圣都不是的徐恒生,在一位奴仆的带领下,走进了一件烧着很足炭火的暖和房间。
屋里面除了元大儒及其仆从外,还有个衣着鲜丽考究的二十多岁年轻人。
一看就知出身富贵。
“老师,您也知道我们崔家的造纸技艺,您那么想修书,我们崔家又能提供给您急需的纸,您为何总不同意呢?”年轻人劝说着。
坐在上首的那位六十来岁胡子花白的老者却反问道,
“敦礼你已登门五次有余,你这是又为了哪般目的?老夫已知你崔家倾向景贤,若老夫答应你,又该如何自处?”
“你且回吧。”
元结元大儒面色平淡,缓缓挥手道。
经历过太多事的元大儒,并未被这番话刺激到。
徐恒生一旁听了,微微皱眉。
赵王景贤一党,怎么哪哪都能见到,真够闹心的!
再说以元大儒这样的人望声望,站队本就是个很不妥当的事。
不管是不是景贤授意,乘着别人有难题时候,竟拿着难题来故意为难加拉拢。
他难道就不担心惹得这位天下读书人都敬仰的人物,心中不快么?
还是说,有依仗有恃无恐到这个地步了?
“老师,您今年已有六十三了吧?”
崔敦礼见元大儒要赶自己走,笑了一下,便再次开口。
“学生以前记得您说过,近来老眼昏花,纸上之字,非得拿的远,写大点,才能勉强看得清。”
徐恒生留意到,元大儒有微微变化。
“您一心想早点修书,为的就是能在勉强看得清字的时候,把这修六史修书的事做完嘛。”
“老师你看学生我,都已经答应用低价半送半卖给您最好的纸了,您就答应了我的要求,这不难的。”
元大儒此时布满皱纹的脸上,已是显露些许阴沉神情了。
崔敦礼觉得自己志在必得。
徐恒生嗤笑不已,很瞧不起崔敦礼。
就这么点出息。
一副老花镜,十块钱的老花钱,徐恒生要多少有多少,还怕这小子威胁老人家?
“不过是一副玻璃镜片就能解决的事,不过是一些竹子和树皮就能解决的事,这位兄弟哪来的自信呢?”
徐恒生嗤笑着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