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茴最近有点纠结。
万朽斋里忽然多了个光头的老爷爷,据哥哥说那叫空也的是个和尚,还是大师。
“大师”这个词她在书里看见过,是有大学问、很厉害的人才能叫做大师。
一开始她觉得这肯定是个假的大师,因为她能感觉得出来,娘似乎很看不惯那个空也大师。
娘亲在她心里是顶厉害的人,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大师。
娘亲不喜欢的,肯定不能是大师。
但是有一天,她遇见了一个很罕见的病例,回家的时候都还在想。那个和尚忽然跳出来,稀里糊涂给她说了个法子。
她半信半疑地尝试过后,发现似乎真的行得通。
连林先生听了这个法子都相当震惊,将做出成品的任务排在了她所有作业的最前面。
等到药做出来,并且真的治好了病人后,她不信也得信了。
这个老和尚,似乎是真的有点厉害的。
于是她一边坚定不移地站在娘亲那边,一边又对那老和尚很是好奇,纠结得都有些茶饭不思了。
放在往常,有想不通的,她肯定会直接去问娘亲。
但是哥哥说娘亲最近心情有些不好,不让她在娘亲跟前乱晃悠。
所以纠结过后,她做了个决定:去找谢叔叔!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哥哥,哥哥也有些动摇,但是最后还是摇头说:“不行,谢叔叔身份特别,而且他宅邸周围有很多看守的人,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不能悄悄进去吗?”
“娘肯定会骂我们的。”
浅茴心说我可不怕娘亲骂,于是一阵软磨硬泡,终于是把哥哥说服了。
于是两个小孩开始悄悄咪咪地谋划着潜入朝廷右相的谢府。
福溪的四季不如何分明,一场比以往时候都要凉得多的风过后,便算是入了秋了。
盛筱淑满脑门黑线地将两只低眉顺眼的小屁孩领回家的时候,正赶上街上有人一声声叫着“桂花糕咧,新鲜的桂花糕!”
又想起接人的时候谢维安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神情,于是她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司回浅茴颇有些胆战心惊地跟在她身后。
浅茴小声问:“不是说不会被发现吗?”
“升降梯矮了点,没算好高度。”
司回相当冷静地总结起失败的原因,“你叫来的那些引开守卫的人不怎么靠谱,时间不够,伪装没做全。”
甩着两条小辫子的浅茴不干了,怒道:“我可是将一个月的点心都分出去才叫豆花他们答应帮这个忙的,哥哥你也没说让他们拖多久啊。”
司回:“用正常人的脑子想想,应该都知道三十息的时间只够把梯子搭上吧。”
“那……”
“你们讨论得很开心啊?”
到了万朽斋,这个点没人,只有空也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打盹。
盛筱淑也不顾是不是会吵到他,额角狠狠抽了抽,这两糟心孩子是以为她聋吗?
于是两个人都不敢说话了。
盛筱淑拎了一把椅子一坐,眼皮一掀,气势就上来了,“说吧,翻人家谢府的墙想干什么,知道这有多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