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的人大多生活稳定,不说全都是大富大贵之人,至少也都是有房有地,不用为生计发愁的。
每日吃吃喝喝忙忙碌碌,闲暇之余最大的娱乐方式就是八卦,无论是听还是亲自编排,都乐在其中。
谢维安作为京城无数少女的春闺梦里人,他的感情生活自然是男女老少三教九流口中绝好的谈资。
而在他们幻想中的一水“相府夫人候选人”中,林若诗无疑是排在前列的那个。
论家世,两人算得上门当户对。
论才情,那林家小姐五岁能做诗,十岁写文章,皇上亲口说:林家小姐若不是女子身,这状元的头名总有一个是她的。再论样貌,林若诗是出了名的美人。
最最重要的是,这林若诗打小见过谢维安一面后,堪称一见钟情,对他那是上心得很。
任谁来看,他们都当得起天造地设和这个形容词。
两方的老辈人也都有结亲的意向,众人自然都以为这门亲事是板上钉钉——稳了。
谁知道事情八字还没一撇的时候,谢维安直言此身许国,根本没有跟林家结亲的打算。
气得谢家老母亲差点儿把这儿子给扫地出门。
只是谢维安说一不二,不结就是不结,谁来都不好使。
在旁人看来,他谢维安放着一位这么好的姑娘,还对他一心一意的姑娘不要,也不见他对别家的姑娘多看一眼,纷纷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身上有点什么问题。
谢维安懒得出面解释,于是京城里一时间流言四起,沸沸扬扬了好长一段时间,什么离谱的传闻都有。
到后来甚至惊动了皇上。
还是他用雷霆手段处置了一批造谣的人,这流言才算渐渐偃旗息鼓。
只是那林家小姐被这么拒绝后,虽然伤心了好一阵子,却在短短几个月后又满血复活。
也许是已经经历了一次失败,复活过后心志坚强之程度甩了之前好几条街,被谢维安一次次拒绝,全都不往心上放,天天跟他面前晃悠。
听说他要远去福溪,还去白马寺求了一封珍贵的平安符要送给他。
“所以他收了?”
“那哪能呢。”
徐安连忙摆手,脸上多少也带上了些感叹,“那林家小姐和平安符都没能进谢府的大门。盛姑娘,我是看着右相长大的,这么久以来,他当真是只对姑娘……”
“我知道。”
盛筱淑抿了一小口酒,她平常很少喝,一下就上了脸。
徐安疑惑道:“那您还……”
“我不是说了,找点话题聊。”
盛筱淑忽然笑了笑,“见你被吓着的样子有点好玩,就顺着你的话说了。”
徐安:“……”
她以前有这么恶趣味吗?
又待了会儿,窗外的风雪渐渐小了,最后趋于停歇。
两人灭了火,动身下山。
直到回了镇子里,两人分开后,徐安才后知后觉地想:盛姑娘平时不是不喝酒吗?这次特意在山脚买了壶烧酒是为何?
此时此刻,盛筱淑已经走进万朽斋,将手里的酒壶丢给躺在铺了厚棉被的竹椅上看话本的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