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安倒也没用力,被盛筱淑一推就顺便往后退了几步。
“哼噗,若不是怕你着凉,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开你。”
她这才发现谢维安身上湿了一半,右边胳膊更是整个都湿透了,还往下淌着水滴。
方才抱她的时候还特意避开了有水的胳膊,难怪她刚才闻到了谢维安身上有潮气。
盛筱淑连忙将甩开他,开始在房间里东找西翻起来。
谢维安看着她的动作,好笑道:“这又是做什么?”
“你还知道淋了雨会染风寒。”
她没理会,终于从床头找到了一身干净衣裳,拿起来递给他,没好气道:“就不知道先换衣服?”
谢维安愣了下。
心里微微一暖。
见他接过衣裳,盛筱淑说:“我先去外面等你。”
“何必。”
谢维安拉住她,指了指一边的屏风道:“我去那换。”
片刻之后,身后传来了响动,:“换好了。”
她一转身,忽然就被拉进了面前之人的怀中。
盛筱淑惊了一下,想推,但是现在面前的人可不会轻易放手,她推了半天是纹丝不动。
谢维安语气有些无奈,叹了声气道:“别动,让我抱会儿。”
她愣了下。
忽然想起来沈灵怀的事情。
从前在福溪的时候,谢维安还曾经和她提过好几次这位朋友。
即使从未窥见过谢维安在京城里的处境,但是她也能想象到,在那个位置,周围的人虎视眈眈,同僚的人勾心斗角,能被称作朋友的人应该并不多。
谢维安虽然表面上没事,心里大抵……还是有难过的吧。
不然也不会亲自千里迢迢跑这一趟,甚至改头换面,只带了白鹤前来查这件事。
盛筱淑没说话,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后还是抬起头来拍了拍他的背。
谢维安的身子微微一僵,半晌,他的头垂了下来,轻轻抵在了盛筱淑的肩膀上。
“我同沈灵怀自小相识,到如今有十五年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轻微而平静,却像是藏了许多情绪在里面似的。
盛筱淑“嗯”了一声,静静地听着。
“从前,他是朝堂上的新贵,风光无两,因为家世的缘故被为人做局敌,一朝踏错被贬出京。辗转了多地,来到辎阳城。”
“他离京那日我去送他,做了日后在秋日梧桐叶落的时候一同饮桂花酒的君子之约。只是如今,他怕是没有这个心思了。”
最后一句声音彻底低了下去,像是一道随时能被微风吹走的叹息,听得盛筱淑心里一酸。
她知道这二人此间的经历和情分,旁人说得再多都没有太多用处。于是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他的背。
好一会儿后,就算她感觉自己的手都开始酸了的时候,谢维安才又开始说话:“你就不安慰安慰我?”
盛筱淑勾起一个微笑:“你难过便难过吧,只要记得想说说话的时候,想安静休息的时候,这里还是有个人能陪陪你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