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安坐在风见早下面一位,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起。
徐安连忙小声道:“右相,皇上已经同意了。”
这点谢维安何尝不知?
可是盛筱淑有几斤几两,他比她本人还清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
从前在福溪的时候他还能见到她偶尔起来锻炼一下,但是不见的这两年似乎越发惫懒了些,到了京城后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朝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方向一路狂奔。
这样的她,如何能骑马射箭?
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徐安道:“右相就相信盛姑娘吧,她不是那种冲动无谋的人,既然提出了这个想法,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您要是在这个时候出面,那才是害了盛姑娘,右相,不可关心则乱啊。”
谢维安垂在身边的手松了。
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落在盛筱淑身上的目光更紧了些。
以致于他都没有注意到,场中还有一人一直在看着他,或许也只是注意到了,但是不在乎。
林若诗一直遥遥看着自己喜欢了十二年的人。
他从不曾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是自己先来的,将全副身心都交在了他的身上,京城里那么多人想要给她献殷勤,她何曾多看过一眼,可是为什么?
她看向正在马前转圈的盛筱淑,眼底就忍不住带出些怨恨来。
她想说:盛姐姐,你明明知道的,你知道我喜欢安哥哥的,你还知道我去给他祈福,求平安。
你怎么能一转眼,就把安哥哥抢走?
是你先对不起我的,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林若诗收紧了手里的弓,转身往马场走去。
“额,盛,盛大人?”
牵马的马倌看着盛筱淑在这匹马周围已经转了足足七八圈了,难道是不满意自己牵来的这匹马吗?
想到那位贵人拜托自己做的事,他感觉手心里的汗一下就将缰绳给打湿了。
这可是皇上面前的新贵,要是暴露了,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啊……
就在他心里七上八下地忐忑时,盛筱淑忽然问:“这马,要怎么上?”
“……啊?”
“啊?”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片刻,马倌才反应过来连忙将上马下马以及骑马时候的注意事项全都说了一遍。
因为太过紧张,他甚至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对一个即将骑上马去探彩头的人来说,这是个根本不该问出来的问题。
盛筱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听上去没有那么难。
再加上她的图书馆里面也有关于马术的一些知识,虽然看了个一知半解,但是毕竟没有经过实际操作。
被这马倌一通话一说,她倒有些心定了。
无所谓,只要能骑上去,有司回的弓,她本身就比大多数人有优势。
盛筱淑深呼吸一口,对马倌说:“能不能先帮我上去?”
马倌人已经被吓得有些傻了,只能机械性地执行命令,丑陋且艰难地上了马。
这种离地面小一米的感觉还真令人忐忑。
在众人的目光中,簪花行很快就要开始了。
马倌将参与者的马拉到起跑线上,作为目标的红花在大约一里以外。考虑到参加的都是女子,也取消了先绕着马场骑行一周的项目,这对盛筱淑来说倒是好事。
一边平复心情,一边看了看身边的竞争者们。
这一看,看见了个熟人。
是林若诗。
她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