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能够预想到,若这位端王爷在年轻时候想要在朝堂上挣得一席之地的话,到今日,声势应当不会比谢家更弱。
“唉。”
看了那棋盘半天,老王爷也没能落下手中的白子。
他便抬起头来对二人说道:“好了,你们现在来找我,恐怕是有事要问,问吧。”
盛筱淑看了一眼谢维安,后者对她点点头,示意她来。
好吧。
“王爷为何要出手相帮?”
“怎么,昨日你为了此事特意上门一趟,求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
“是……但是说实话,我本也没有抱什么希望,而且这并非小事,王爷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实在是有些受之有愧。”
“哼哼。”
老王爷躺在藤椅里,摇晃着蒲扇,笑得很开怀,“那你们猜一猜,我为何要出手相帮?”
盛筱淑:“……”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老王爷是在拿他们寻开心。
半晌,她说:“是为人情,可对?”
老王爷手中的蒲扇停顿了一瞬,意外道:“小娃娃果真聪明,不错。那你可知道是何处来的人情?”
这她怎么知道?
“人情”二字还是她蒙的。
老王爷这样的人,名利皆已是过眼云烟,本身又贵不可言,除了满院子的花花草草和一口酒,根本也没别的欲望,说是一时兴起也太过牵强。
样样排除下来,也唯有这“人情”二字,能够让他老人家出手了。
但若盛筱淑知道这份人情来自哪,她也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一整晚了。
看了看谢维安。
他倒是坐得端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感受到她的目光,他迟疑了一下,说:“素闻王爷平日里少有外出,唯有每年冬季,宫中红梅盛开的时候,会带上一两壶好酒前去赏梅会友。”
冬天?
盛筱淑脑子里闪过一个人。
难道……
“那人正是钦天监的江河江大人,对不对?”
老王爷笑了起来,“不错不错,我还以为和小友喝酒赏梅的事情并无甚多人知道呢。前年除夕时分,我去找江河喝酒,正好说到了小丫头。江河似乎对你颇为看重,当时便向他许下了一诺,若有机会,帮你一次。这应验得倒也快。”
盛筱淑微怔。
前年。
那是她刚从翊癸阁被放出来的那日。
是吗。
如此,她还真得回一趟钦天监,好生感谢一下江河。
“虽是如此。”
谢维安道:“这份恩情也实在过大了,而且端王一脉太过重要,常人驾驭不了。”
“这点你们放心。”
老王爷道:“我端王府素有一脉旁支,虽是旁支,也是当年随着王脉一起入了宗祠的,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只是早几十年前就已经人丁凋敝,到如今怕是连还记得这脉旁支的人都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