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见早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还是点了头。
于是之前那些溜走的太监们又哼哧哼哧地跑回来,重新奉上纸笔。
这次的时间更短,只有半柱香。
期间徐安看见身边这女人优哉游哉的神情,便知道这件事要么是在她的预料之中,要么就是她还准备了别的后手。
但他还是忍不住小声问了,“姑娘,说说呗,难道池兄真的会写文章和诗词?”
不应该啊。
想当年还在福溪镇的时候,他没少和池舟、杜知书几个人混在一起,看话本的时候,最不理解里边那些诗词句子的就是池舟了。
属实是那种字能认全、知道读音已经善莫大焉的水平。
这几年时光一走,难道还冲出来个“后生文豪”不成?
打死他都不相信。
盛筱淑胸口处的闷痛消减了不少,连带着心情也明媚了几分,便大发慈悲不跟他卖关子了,言简意赅道:“当然不会,你把他倒过来、搓扁捏圆都挤不出来几滴墨水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写一篇看得过去的文章出来,打油诗还有点可能。”
“那,是你让他背了不止一篇好文章,好诗词?”
“就算方才还记得,这么一闹估计也忘光了吧。”
徐安:“……”
那您是怎么做到还这么淡定地坐在这里吃冰块的?
他简直要给盛女侠这大无畏的精神给跪下了。
就在徐安心里掀起一阵伤春悲秋、兔死狐悲的悲恸之情,默默给池舟默哀的时候,锣鼓一响,时间到了。
于莲往前走了一步,模样微微有些肃然。
“第一位,阿哈……”
“尊贵的大徵皇帝陛下。”
在于莲叫出自己的名字之前,阿哈努单膝下跪,面无表情道:“我还没写出来,请皇帝陛下恕罪。”
别说半柱香的时间了,就算将这大殿之上所有潜龙香都给烧完,烧个几天几夜,他也写不出来啊。
“额,这……”
于莲为难地看向高处。
风见早似乎对眼前一幕并不意外,摆了摆手:“时辰是短了些,无妨,从下一个开始吧。你先退下。”
阿哈努脸上现出些真心实意的感激,让他继续跟柱子一样杵在这么多人面前,饶是他脸皮堪比城墙厚,也挡不住这么多双眼睛的探视——欣然退到了郎鹰使团里。
临走前还不忘瞪了一眼林皓,郎鹰男儿可不管那么多有的没的,看你不爽就是不爽,此时不表现出来,到时候使团一撤,天地广阔的,想骂一句娘都找不到对象,那多憋屈。
受了他毫不客气的一记眼刀,林皓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本意只是针对池舟,顺便恶心一下那和妹妹抢男人的姓盛的女人,结果没想到城门失火,殃及的是条暴躁的食人鱼。
定了定神,他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呈上了自己的宣纸——这次不用自己念了,直接拿上去给皇上和公主过目。
直到东西呈上去后,林皓脸上的微笑才又多了几分笃定。
既然敢提出来这个要求,他肯定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的,一开始就准备好了好几份可以出手的诗词和文章,花了几天的时间背了下来,滚瓜烂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