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一脸警惕地盯着盛筱淑,盯了一整个下午,好像自己稍微移开一下目光,她就能原地制造一场爆炸似的。
看完一本史书。
她终于忍不住了。
“你再这么盯着我,我要向谢维安告状了。”
白鹤愣了愣,第一时间没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等反应过来后,他脸上闪过一丝羞恼,说:“家主让我盯着你。”
“得得得。”
她打了个哈欠道:“那我去沐浴你也跟着我?”
白鹤眼下终于飘过一丝不明显的红晕,直接转过了身去,好像再多看一眼她自己就不清白了。
盛筱淑打哈欠的手放到一半,见他如此,仿佛发现新大陆了一般。
原来白鹤这么纯情吗?
她还以为影卫出来的人全都见惯了风霜雨雪,是被钢铁浇筑过的人。
沾满血迹辣椒水的藤条落在身上一声不吭的人,居然能因为她这句话脸红了。
嘶。
盛筱淑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在她那个世界那么多人喜欢所谓的“奶狗”“狼狗”了,这反差萌的确是有些戳人的。
她好笑地说:“开玩笑的,你就在这守着吧。”
白鹤一声不吭,只摆摆手让她快滚。
“啧啧,小家伙脾气还挺大……”
她缓步离开。
声音被风送到白鹤耳朵里,他又是一阵羞恼,只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可理喻的人!
他深呼吸了一口。
在心里默念“这是家主交代的任务”,念到第二百五十六遍的时候,盛筱淑出来了。
眼见他居然还真一步没挪地站在原地,盛筱淑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嘛呢这是?”
白鹤转过身,先是退后了几步,然后才抬头看她,木着脸道:“在完成家主交代的任务。”
“你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呢?”
“我没生气!”
盛筱淑擦了擦悬在发丝上未干的水珠,闻言笑道:“还说没气,你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高两个度。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出什么会对你家家主有不利影响的事情的。”
顿了顿,她正色起来。
“之前因为天机堂的事,朝中不是有很多人都想趁着这个机会让谢家掉层皮吗?弹劾与奏本雪片一样往皇上案桌前飞。但是被皇上一手压了下来,渐渐的,那些人也就不大张旗鼓行事,藏到暗处去了。你说说,这么会藏,怕是不敢见人吧?”
听她说起这事,白鹤也眉眼微凝,暂时将这女人的“可恶”之处从脑子里驱逐了出去,说:“此事影卫暗中查过,家主也怀疑这些墙头草的背后有人操控,只是因为这样的人历来都有,而且影卫目前人手不够,就暂时没去管。”
说着说着,他皱眉道:“这些人也真是不知好歹,若非家主这些年来勤勤恳恳,东南西北地走,哪里有大徵这十几年的安稳和强盛?先前左相已是愚蠢至极,如今见到他那般下场,还没学到教训吗!”
“我大概能猜到谢维安的心思。”
盛筱淑不若他那般义愤填膺,语气和神色都淡淡的。
“这些人并非是对谢维安有意见,他们只是对踩在自己脑袋上的人有意见而已。朝堂如战场,左相那样的人不止一个,有的是人想往上爬。若谢维安做不成他们的庇护伞,甚至还能撕了他们的伞,自然不会讨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