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筱淑一愣。
“软禁?”
谢维安“嗯”了一声。
她难以置信道:“就算大徵和南疆关系不睦,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他是使臣,皇上怎么能这么做?”
谢维安似乎也是叹了叹,缓缓道:“这是南疆那边自己的意思。”
“为什么?”
“皇上的意思,大约南疆大祭司也有所察觉。这次随着南疆使团前来的,还有一封南疆大祭司的密信。皇上给我看过,大约是说大徵广博,所以将祭子送来学习一段时间。”
盛筱淑顿了半秒才听懂这所谓的“学习一段时间”是什么意思。
“当质子?”
谢维安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南初自己知道这件事吗?”
“就算之前不知道,现在也应该知道了。”
见她神色有些沉闷,谢维安安抚道:“不过至少如今性命无虞,南境安稳,用不了太久,应该就能将人放回去了。你不用太担心。”
盛筱淑沉默半晌,终究是一句话也没说。
她和南初,未必见得关系多好。
只是她总觉得自己能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那个前世的时候,单纯得几乎有些傻的自己。但和她不一样的是,他长于山水,身上有一种自己没有的洒脱和自由。
但京城对绝大部分人而言,可以说是最无自由之地了。
“我想先回去休息了。”她忽然说。
“好,我让白鹤送你回去。”
盛筱淑起身时分问:“那你呢?”
谢维安从她这句话里听出来几分不易察觉的依赖意味。
心里顿时像是被蜜糖熨了一遍,勾了勾嘴角道:“我去和皇上说一声,等我。”
她乖乖点头。
宫宴已至后半,许多人酣饮半宿,殿上的人虽然很少有彻底醉倒的,但大都已醺醺然了。
趁着无人注意,盛筱淑悄悄出了殿门,清冷的月光自头顶浇下来,当头一泼清凉。
七月的深夜,已有些寒了。
等了片刻,身后传来脚步声。
盛筱淑回头一看,却不是谢维安,而是她和谢维安之前谈论的主角——南初。
“是你。”
南初朝她走过来,神色和之前没两样。
她觉得嘴里有些干涩,干巴巴地说:“你……”
话到了嘴边,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南初看着她,静静地等着她说话。
目光安静又清亮。
半晌,盛筱淑放弃了问他关于质子的事情,转而道:“京城秋日有桂花和清澈的银河,冬日有红白香梅和纷扬如柳絮的大雪,若往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
“真的?”
南初眼底逐渐点起了光:“我在南疆还未曾见过大雪,野桂和野梅倒是有,但听说大徵的和南疆的很不一样。”
盛筱淑点点头:“嗯。”
她摸了摸怀里小灵的脑迪奥,笑着说:“带上它,和我们的朋友。”
南初离开后不久,谢维安来了。
“是你让他来找我的?”
“看出来了。
他走到盛筱淑身边:“皇上那边我已经请辞了,走吧。”
两人往宫外走去。
“我猜你有话想和他说。”
“其实他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