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孟、裘二人闭目打坐,楼阁中并不暗淡。
一束束月光从窗外洒入,随着夜渐渐深了,
月光,在室内变换着位置。
没多久,裘狼只感觉眼前一片白蒙蒙,
月光洒在了他的脸庞上,不禁,眉头微微抖了抖。
其实,
“之前,他很想出楼,立于某一楼角之上沐浴月光。
但是,他已闭目好几个时辰了,
似乎入了定,处于半昏迷状态,
需要一个契机才能清醒。”
此时,月光突然微微一闪,他,不禁张开眼睛,
他抬头顺着月光望去,一片皎洁、宁静,
他便不禁,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月光为什么微微闪烁了一下?”他心中喃喃道。
于是,他回头看了看孟居,
发现,孟居依然闭目不动,似乎睡着了,
于是,他便缓缓起身,轻步出了阁楼。
没多久,他跃上一层阁楼之上,身法轻飘,没有声响。
他举目而望,发现,薄雾中的明月,
似乎,已移步到了此栋阁楼的楼顶。
于是,他一层一层的向上跃去,二层,三层......。
他渐渐心惊,超过十层时,
他勉强,追逐到了月亮的踪迹,一弯勾月。
他,不知疲倦的上跃,而月亮,却似乎将要归去。
渐渐的,周围光芒淡了。
不知不觉,月亮没了踪影。
他心中一怔,喃喃道:“月登高阁。”
因为,刚刚,他发现,月亮钻入了上方某一层楼阁之中。
他目力极好,不会看错的。
于是,他加快了上跃的速度,紧盯着那一层阁楼,
他感觉,月亮,也许就栖息在那层阁楼之中。
只是,过了约有一刻钟,他发觉,那层阁楼依然是那么远,
似乎,自己一直在原地踱步。
于是,他眼中黄光一闪,脚下,却放慢了速度,
此时,他集中目力仰望,还需要,分一丝心神攀爬阁楼。
因为,阁楼本来是规整的,
他踩着楼角上跃,不用分心。
但是,此时,他感觉,阁楼的角,似乎有些不稳,
来回晃动起来。
不过,他也顾不得查看脚下,继续攀爬着。
渐渐的,离那层《月登高阁》越来越近。
突然,一道白衣人影从那层阁楼跃出,
被他清晰地看到。
那白衣人影袖子一卷阁楼一角,身体借力一纵,
整个人影,便转到了阁楼后方去了。
裘狼心中惊疑,但是,离那阁楼还有超过五十层的距离,
到达那里,估计得一刻钟。
不过,他也跃向了阁楼另一侧,
没多久,他,却不禁止步了。
感觉,身体有些微微晃动,
但是,他双脚紧夹楼角,
而,远处高空一幕,却让他,有些惊骇。
因为,此时,远处,那一弯勾月,
竟然挂在了那层楼的楼角上。
而,那白衣人影的一只脚,也勾在那月亮垂下的月弯上,
身体倒垂而下。
虽然,他看不太清楚白衣人的面目,但是,感觉,
那道白衣人似乎正盯着自己,
尽管,距离有些远。
而,令他惊骇的是,那层阁楼,竟然微微倾斜、俯阚,
就像一位黑色巨人微微弯腰,
转身俯视身侧、脚边的蚂蚁。
可能,是距离有些远,他并未有危险之感,
不过,白衣人的身形、姿势,却让他觉得熟悉。
“二十四合峨眉月如钩?”他不禁心道。
感觉,白衣人的身形,和多年前,
与捧云道人斗法的那位女子的很像。
果然,此时,白衣人大袖一挥,
一道弧形月光便激射向他。
此弧形月光,像一道光亮的月牙儿刀刃,
切割而来,锋利无匹。
伴随着悦耳的曲子,弧光月牙儿掠来。
此招,瞬间即至,眼看,他躲不开了,
于是,火生剑瞬间挥出。
月牙儿一闪,便与火生相触,
顿时,火生被压下,
而他,右手握剑柄,左手急握剑刃,双手硬顶。
但是,却也没有阻拦住月牙儿。
由于,火生被瞬间压下,导致,
他,左手掌被划出一道血口,
左肩、左腹也被火生,划出极长的血口。
不过,月牙儿也从他身侧擦过。
并非,他依靠身法躲过,
而是,他身上,形成了一层钟形的光罩薄幕,
是腰间,天籁风铃的虚影。
不过,这虚影显然经受不住月牙冲击,
但是,加上火生抵挡,
总算,将月牙儿阻挡而偏离了几分。
或许,是由于天籁风铃蓄势太短,没有充分发挥威力,
或许,是天籁风铃光罩薄幕,适于抵挡意识冲击,
不宜抵挡这实体冲击。
月牙儿消散了,他向下方坠去,
因为,被月牙儿威势所冲击。
他,右手虎口开裂了个大口子,
浑身惨不忍睹,血流如注。
不过,没多久,血流自行止住了,身体还在下坠。
但,他却是头脑清晰,似乎,是因为被疼痛所刺激。
不过,他无法止住身形,身侧的黑色阁楼瞬间掠过。
他眼前,一时间竟然生出错觉,
发觉,黑色阁楼的楼角,竟然舞动起来。
此时,楼角就向魔爪一样向他伸来,他心中惊颤,
心提到了喉咙,感觉,诡异之极。
他仰头看向整座阁楼,发现:
“阁楼张牙舞爪,似一条巨型蜈蚣,
身体不停地前俯后仰。”
突然,其中某层的阁楼,竟然伸出极长的楼角,
缠住了他的腿腕。
他,只感觉脚腕一紧,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晕眩得口吐苦水。
只见,他的身形在阁楼前转了个大圈,便止住了坠势,
躺在了某层阁楼的顶部。
良久,他才渐渐恢复精神,
脑海,还残留着一些晕眩感。
他,勉强睁眼,自己躺在某阁楼的楼角上,身侧,
孟居静立。
“狼儿,发生了什么事?”孟居急道。
孟居见裘狼受伤不轻,不过,血已经止住了,
呼吸较为匀称,倒是,没有大碍。
“上方的阁楼有人,我被她击伤了,”
裘狼淡淡地道,心中有些后怕。
“你看清那人的样子没有?”孟居淡淡地道,
眼中一丝寒气流转。
“没有,不过,她再次出现我应该能认得出来,”
裘狼淡淡地道。
“好,我们先养伤,以后再来寻她,”孟居淡淡地道,
声音略微有些低沉。
“爷爷,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我们,回一层歇息吧!”
裘狼缓缓地道,觉得回一层较为妥当,
并非,怕那人追来,
而是,觉得这里的阁楼有些古怪。
孟居微微一怔,发觉,裘狼气息平稳,
要是不看身上的血迹、伤痕,会以为他并没受伤,
才这么一会儿时间。
其实,
“如今,月下,裘狼虔诚经文默默运转几个周天,
身体,便可飞速恢复,远非以往可比。”
“那我们,现在寻她么?”孟居试探着问道,
他还有些不确定裘狼的伤势轻重。
“不了,此事就算了,爷爷,”裘狼淡淡地道,
感觉,那人似乎是随手一招,没有杀意,更未追来。
“算了?”孟居一怔,有些疑惑。
“爷爷,我没有那个心思,不愿争斗,”
此时,裘狼懒得计较,心中微感厌烦,一心只想,
回天松。
孟居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他略微有些明白裘狼的心境,
隐约,还感觉到裘狼心中有着萧索、无味。
此时,更高处,一道白衣人影飞快得向阁楼顶部爬去,
踩着楼角,一跃就是好几层。
没多久,便到达了顶部。
此时,白衣人到了顶层阁楼之前,
左手握一只清亮的月牙儿,月牙儿勾住楼角。
白衣人是位女子,白色长发垂下,
如黑暗中的一束柔和白光。
面有薄纱,双眼没有什么情绪,
似乎,陷入了思考。
她,并没有急于进入阁楼,不知为何。
她面对顶层的阁楼之门,门上方有一牌匾: